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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微:一位行吟者的心迹书写

时间:2024/4/28 20:06:12  来源:艺术中国

潘微,《年·月·日》,2021,69×135cm,纸本综合

  撰文_家若

  艺术家潘微用书写的方式进行创作,根植东方的文字传统成为一种抽象的普世语言,也是对自身生活方式的一种选择。他为自己的抽象艺术系列定名“年·月·日”,即亲切又显得陌生、无差别,折叠在冷与热的两端。作为“85美术新潮”影响下的一代,潘微1990年留学日本,恰逢日本泡沫经济红利的末期、世界深刻变革中的年代,中国当代艺术开始不断被国际“发现”,上海是中国抽象艺术的主场,上海人潘微是其中一员。除了艺术家的身份外,他也热衷推介中日艺术文化交流的工作,如此已30多年。

潘微个展“行吟者的视觉志”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4月20日,潘微个展“行吟者的视觉志”于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启幕,呈现艺术家逾30幅《年·月·日》系列抽象艺术作品,创作于其长年在上海、福州、日本、瑞士之间学习、工作、生活的间隙,“我个人作为一个主体,经常是处于一种行走游历的状态下的,作品没有特别具体的表达诉求,只是记录自己身处这个世界的所见所感,通过中国文字的方式,通过书写,就像是一种音乐符号”,潘微在接受《艺术中国》采访时谈起自己的创作,文字本身的意义被重构,只留下个人化的世界,记录下一位行吟者的直觉与心迹。

艺术家潘微于“行吟者的视觉志”个展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Q&A

  艺术家潘微

  艺术中国:你于1990年去日本留学,在中日之间交流工作30多年。想必日本的艺术对你影响很大,比如当代书法对早期的影响?在创作中怎样找到东方文字这条道路?

  潘微:日本的影响其实是与中国之间相互穿插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都处于一个叫东亚的文化平台上,大家的书写本质上是汉文字,从中国到了日本,然后他们后期发展出了一种书写的表现主义,这一点日本可能做得更彻底一些。我去留学的时候正好是日本经济最繁荣期的尾声,当时所有世界各地的好展览都集中在东京,看得多听得多,在书写这一领域,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判断方向。去日本留学后,我发现自己完全进入了一个亚洲的微妙变化的进程里。书画同源,艺术是没有明确界限的,绘画的理念也可以书写在自己的文字中,他们之间关系密切,有融合,也有差异。

潘微往期展览现场

潘微日常创作记录

  艺术中国:当时的创作与中国文化密切相关,如青铜铭文、汉画像砖、瓦当等?

  潘微:中国文化是我最早创作吸取的养料,汉砖、甲骨文字,把中国的、古老的、斑驳风化的历史痕迹作为内容表现在自己的艺术语言中。30年前,我对瓦当甲骨很迷恋,会把这些气息带到作品里,然后逐渐淡化它,慢慢消失。

  艺术中国:你是受“85美术新潮”影响下的一代,1990年代开始也为当代艺术圈做了很多中日交流穿针引线的工作,不仅是做为一位艺术家的身份。

  潘微:我是1990年出国的,那时的中国当代艺术刚处于萌芽状态。当时的日本经济总体是亚洲最好的,对艺术文化的投入相当厉害,我在日本的时候尽管已经趋于尾声,但这种热度还没有明显下降的趋势,5年之后才慢慢开始显现。所以在日本的前5年,我感受到的艺术整体氛围很好。除了自己做艺术外,很多人会问我,中国艺术在海外能看到的都是比较传统的国画书法,当代艺术怎么没有进入国际平台。有一位策展人就约我到中国看看,他想做中国当代艺术的推介,所以我自1990年代就开始做这件事情,每年把中国的当代艺术介绍到日本去。这种情况到了2007年有了很大变化。有一位收藏了我100多件画作的日本老太太一直跟踪我的创作,让我很感动,也希望为她做点什么。她说现在日本经济不好,你有机会可以把日本的年轻人介绍到中国去。此后我就每年都会做日本年轻艺术家的交流工作,也会把他们在中国做的展览汇报给老太太,这样的过程我持续到现在。快30年了,我会在自己创作的空隙里,去做这样的工作。

潘微工作室一角

潘微,《年·月·日》,2022,48.5×89.5cm,纸本综合

  艺术中国:你也在日本武藏野美术大学任教职,所教的是文字表现?

  潘微:文字表现和文字设计。不是传统书法教育概念上的文字,你可以选择淡墨、深墨,也可以用其他的矿物材料,但一定是要通过书写。一个学生可以写很大的量,可以通过电脑扫描运用局部或者重叠等手法,把文字作为一种符号、一种素材进行平面设计、工业设计。整两周的课程,一周是关于书写,一周是关于把文字符号怎样用到概念设计中去。

  艺术中国:对你的介绍中经常会提到“东亚”这个词,你怎么看待当代艺术的东亚性?

  潘微:东亚指向中日韩,从经济、文化、艺术的分量上,占据了亚洲很大的比重,也是亚洲文化的一个重点所在,作为一个艺术方向的标本,人们很喜欢拿这三个国家来衡量整体亚洲的状态。这三个国家也有很多不同,比如近10年至20年间,日本有很多来自动漫对当代艺术的影响,韩国也有一批很简约的抽象,中国可能包罗万象。但是逐渐你会发现好像三个国家带动整体亚洲艺术的方向逐渐面窄了,艺术的形式越来越复杂,但变成流行,大家都是吃汉堡。其实中国的菜系是很丰富的,有广东的、四川的、福建的、湖南的,各式各样的料理。如果都变成快餐,文化好像就太单一了。这是一种现象,所以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需要这种(东亚的)感觉?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都很难说。

潘微,《年·月·日》,2023,78×54.5cm,纸本综合

年.月.日,潘微,大漆综合材料,150x130cm,2022

  艺术中国:你的创作也包括对材料的探索,例如大漆、陶罐?

  潘微:做艺术的过程经常会碰到一些新鲜的材料,没用过的都会想尝试,每种材料产生的视觉感受都不一样。最早是宣纸毛笔,后来是油画布油画颜料,最后也尝试了大漆。本质上材料都是为我用的艺术语言,都有各自的乐趣。用毛笔宣纸书写会比较柔和,油画材料就相对比较坚硬了,大漆更是带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感。总体上说,如果一直持续把它作为一种终身追求的话,每一种不同的材料在应用上会产生各种不同的效果,就像是人生走过的每一个车站一样。

  艺术中国:本次展览里面有件作品,有点行动派抽象表现主义的意思。

  潘微:这件作品用的是本地材料,是我的书写的一个行为装置,在这场展览里面希望起到一种动态的作用,打破墙面作品之间静止的关系,从视觉上又多了很多变化的层次。

艺术家潘微于“行吟者的视觉志”个展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艺术中国:这个系列名叫《年·月·日》,一种抽象日志,展览中,作品与现实的摄影呼应呈现,比如与安藤忠雄的建筑空间、艺术家的工作室等等。

  潘微:这是我作品中的一个时间概念,我的工作涉及面比较广,有文化交流、有一点小小的收藏、大学的教学、策展、设计,比较容易接受新挑战。每年每个月每一天我都不停在做自己想做的这些事情,后来变成了一个主题。我会走到哪里,就记录下当地的建筑、人文、周边的景观,将它们拍摄下来。我的作品就是对我所见所感的记录,(和摄影是)内外之间的融合,书写自己的情绪、心理波动的状态,一种自然流露。

艺术家潘微与策展人郑娜于“行吟者的视觉志”开幕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艺术中国:你的工作生活穿梭在上海、福州、日本、欧洲,东西方之间,对创作有什么不同的启发?

  潘微:会有不同的状态,比如在福州,我会想到用当地的大漆材料,在东京,我会感觉这个地方比较小,画点小尺幅的作品,在上海,我就可以很大胆很放肆地去表现更大尺幅,到了欧洲会感觉相对拘谨,作品也会带有一种紧张感。每个地方都会产生不同的结果。这都是我,我可以适应每个地方,我也需要在不同的特殊的环境下书写不同的自我。(图片由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与艺术家提供)

艺术家潘微与策展人郑娜于“行吟者的视觉志”开幕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潘微个展“行吟者的视觉志”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潘微个展“行吟者的视觉志”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潘微个展“行吟者的视觉志”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潘微个展“行吟者的视觉志”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潘微个展“行吟者的视觉志”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潘微个展“行吟者的视觉志”现场,福州威狮国际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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