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

图1 亚明山水《巫峡云》

　　亚明（1924—2002）,原姓叶，名家炳，号敬植。斋号墨香居、沙砚居、悟园、觉斋、近水山庄等。祖籍江苏苏州，生于安徽合肥。历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美协江苏分会主席、江苏省国画院副院长、南京大学兼职教授等。合肥建有亚明艺术馆、苏州建有亚明壁画艺术馆、南京建有亚明纪念馆。

图2 萧平题跋

　　厨师不用夸，就看炒腰花；画师不用夸，就看写三峡。亚明先生花甲前后，峡江风光是其重点创作的题材之一。

　　创作、出版与展览可以佐证：一九七七年，为中国驻日使馆作《峡江图》；一九八二年，《亚明画集》由金陵书画社出版，其中所占篇幅最大的一件作品即为《峡江云》；同年，《峡江云》参加法国巴黎春季沙龙展；一九八四年，“当代中国画展览”在美国纽约亚洲学社举办，在由文化部组织的三十六位名家的五十余幅精品中，亚明的参展作品为《长江三峡》。

　　一九八四年夏日，当笔者获悉有关此次画展的境外评介后，曾就东西方文化差异以及对中国画的认识问题向亚老请教。

　　笔者：首先祝贺先生大作参与展出并受到国外美术史论家的注目。《纽约时报》载文说该画展不仅向西方观众提供了当代中国画艺术的线索，还提供了当今中国社会文化的线索。您对这个问题怎样看？

　　画师：中国具有悠久历史和优秀文化传统，中国画之所以能在世界艺坛独树一帜，是因为其具备特有的民族风格，能够生动地体现各个朝代的文化面貌。这个画展的作品，都是“文革”以后创作的，正如美国人所说，这些作品的多姿多彩风格，乃是处于转变之中、不断开放的中国社会的鲜活标志。

　　笔者：西方观众反映，有些展品看上去十分抽象，“是引人注目的抽象派表现手法”。这种说法对不对？

　　画师：这种说法不对。中国画是独立于东方的意象绘画艺术。借物象寄情抒怀，是中国画的艺术性格；画人对自然对社会的感受，经过其心底意念选择撷取的物象神韵，是中国画的成像目标。这就自然而然地区别纯客观视觉反映的“具象”和主观幻觉所呈现的符号混杂的“抽象”。中国画在“似与不似之间”的神似中独立，成为主客观一致的“意象”艺术。意，即意会、意思、意图、意愿……既是主观对客观的认识和积累，又是主观对客观的要求和提高，目的在于质（神）的升华和形的完美。意象同西方的具象、印象、抽象的不同本质，始于各自民族意识、美学观念和艺术传统的截然区别。

　　笔者：为什么美国美术史论家会认为，展品“被不严格地标名为传统中国画”？您对传统中国画有何看法？

　　画师：外国人还不清楚中国画家创新的历史使命。中国画有千余年历史，形成不少技法程式，含有某些象征意义，反映人们客观概念。但作为中国画家，要“先入法，再出法”，在熟练掌握技法程式之后，还要摆脱其束缚，在突出性格与传情达意上进行努力，做到物我合一、物我交融，以达到最后成熟。画家早期对于程式的学习，有利于对传统规律的理解，而后对于程式进行变革，又为画家拓展了按照规律创造新技法的道路。为此，我把传统中国画技法概括为一句话，就是“有规律，无定法”。多年来，我用此观点从事创作实践，在峡江风光的表现上尤为注重。

　　放笔如蛇墨化烟，腾云元气吐山川。也就在亚明先生三峡风光创作的高峰时段，应笔者之请，亚老曾绘赠山水佳作《巫峡云》一件。该图即可表明，先生的创作风格自秀雅向雄奇演化，画面寄豪放于精妙之中，勾勒健劲，晕染逸兴，使丰富灵动的峡江烟云，表现达到极致。画作款识：“壬戌秋月，一日晨曦，南京邻居和生小弟，来舍点题命余写巫峡云，只得从命。亚明。”印钤白文“亚明画印”，另钤铜钱形状花押印一枚。（图1）

　　亚老的高足萧平先生为其师画件于诗塘题跋曰：“巫峡烟云。此亚明先生笔下之峡江，气象万千，变化莫测，望之有无尽意也。”（图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