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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科梅蒂:一个敢于面对生之真实孤独、虚空的勇士

时间:2021/10/8 15:45:20 文章来源:020艺术观察


贾科梅蒂表示:

人为什么要画,

要雕塑呢?

那是出于一种驾驭事物的需要,

而唯有经由了解才能驾驭。

  1954年《现代》杂志里面有让一保尔 萨特章,描写了贾柯梅蒂的画室:那好比一座孤岛,远看杂乱无章。靠墙有一尊圣母像守护着她的四周。我后退,它就前进;我走得越远,它靠得越近。我脚下的这尊小塑像,就好比在汽车后视镜里看到的路人:正在消失。我徒然地向它走过去,它却始终和我保持着距离。这种与人保持距离的孤僻,使观者不敢移步,穿过大厅、草坪或林间空地的长长的距离。它们表现出某种奇特的停滞,这来源于贾柯梅蒂看见自己同类时的态度。他不是愤世嫉俗者。这种麻木是惊骇、赞赏或敬畏的结果。


在展览现场复原的贾科梅蒂23平方米工作室


Self portrait of  smiling

21x13cm

石板油画

1917

Self-Portrait

布面油画 

1921


Self-Portrait

82.5x72cm

布面油画

1921


雷纳多·斯坦巴像

60x50cm

布面油画

1932

The father of the artist

40x32cm

布面油画

1930-1932

Portrait of Madame D.

46×38cm

布面油画 

1944

Diego Seated in the Studio

72.9×60cm

布面油画

1950


让·热内

65.3x54.3cm

布面油画

1955


让·热内

73x60cm

布面油画

1954-1955

工作室中的贾科梅蒂


我在绘画或者现在做雕塑的时候,

总尝试让我的“画和雕塑”与摄影的视觉方式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我们尝试用与摄影不同的方式去看世界,

一切都会变得新鲜、陌生;




2015年5月11日,美国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指示者》以超过1.4亿美元价格成交

仿佛被榨干的躯体,

茫然无措的面容,

纵使原本是再风云的人物,

随便被时间一碰,

也会消逝在尘埃中。

而刚刚彼此擦肩的你我

又何尝不是那个匆匆路过的《行走的人》?

行走的人

不断的否定、抹去、重来,

用绘画和雕塑来凝结死亡与孤独的永恒

艺术只是一种看的方式。

我只不过照自然摹写,

写眼前的东西。

但重要的是要避免一切先入之见。

试图只看那些存在的东西。


Sitting Diego

80x54cm

布面油画

1949


Diego

80.9×65.5cm

布面油画

1954

Caroline
130.2×81.3cm

布面油画

1965

一件令我真正有兴趣(去做)的雕塑,

对我而言,

是一个让我记录眼中的外在世界的手段??

或者甚至可以说,

今天它只是我认识自己眼中的外在世界的手段。


Diego

61×49.8cm

布面油画

1959


Head of man

布面油画

1962

Head of man

布面油画

1961


Black Annette

布面油画

55 x 45.8 cm

1962


  贾科梅蒂( Alberto Giacometti,1901~1966),瑞士超现实以及存在主义雕塑大师,画家。1901年10月10日生于博尼奥,1966年1月11日卒于库尔。早年画过素描和油画,成就最大的是雕刻。作品反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普遍存在于人们心理上的恐惧与孤独。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在工作室(摄于1961年)

  他的雕塑、绘画及素描,都源于他对人物形象的独特观点,也反映出20世纪人类的软弱与不堪一击。他的雕塑呈现典型的特色:孤瘦、单薄、高贵及颤动的诗意气质。绘画多以亲友为描绘对象,色调偏暗沉。素描则较为自由,但处处可见一位艺术家的苦心与才情。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回顾展”现场展品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回顾展”现场展品


《工作室的雕塑》(九),《无尽的巴黎》100号版, 巴黎特里亚德出版社,1969年,42.5厘米×32.5厘米,石版画,作于 1961年之前(Collection  Fondation Giacometti, Paris, inv. 1994-0865-100)

(Estate Giacometti(Fondation Giacometti+ADAGP)Paris,2015)

  萨特怀疑他有点轻微的神经病。当时的风气,喜欢和心理分析挂钩。我呢,我对贾柯梅蒂的面具未作什么推断,我只看出他的长相美,很美。是使人不安的美吗?

  这就是那个男人了,他工作的那个空间是逃离俗世之地, 因与人世疏远反而引人注目,又不断地以惊人的力量加以重建。我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这样的画室。

  1958年我终于得偿所愿,按上了他家的门铃。他在电话里约我傍晚时见,我知道他在夜里工作。有一次,凌晨两点钟左右,我经过他家门口,隔着玻璃窗看见晃来晃去的人影,微弱的灯光,吊在电线一端的灯在摇曳。为什么在夜里工作呢?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楚,灯泡沾着石膏。但在这被萨特描写为遥远而又接近的地方,在他的工作室里,白天积聚的力量应能在夜里迸发出来,他用双手塑造材料,不去看他所逃离的那个现实。对于他来说,夜是发明创造的空间。

  位于伊坡里特曼德隆街(一位雕塑家的名字,他在卢浮宫的一件名为《维列达》的作品引起了正在平息的浪漫主义运动)的工作室是木板和玻璃构成的棚屋,用石膏刷过,那墙令人想到被犯人涂满了名字、数字、侧面像、正面的睁大眼睛的人脸的牢房的墙。墙讲述了几十年的生活,我忽然想,应该把它们保护起来,就如我们保存史前洞穴里的石窟壁画那样。要避免以后的租客把它们粉刷一新。贾柯梅蒂的画室既下流又奢华,是令人有些恶心的空间。符号、磨损的东西、便条同放于一处,在四周已沉睡的寂静中,等待天亮前在这儿发明的东西,这儿的物件无不与雕塑创造有关,草图、素描、图画。这 是一个矩阵的工作室。

  我刚到,贾柯梅蒂就告诉我工作室是空的。他把所有的作品都寄到美国去展览了。“我必须干活了。”

  但空的工作室使他那些多得数不清的旧东西重新浮出水面。他让我看一件长形作品,它令人想到前臂,光滑得和皮肤 一样,他给它起名为《跟斗》,可能要在上面满布钉子。我大概听错了,再也许我没看见上面的钉子。没关系,这是超现实主义时期的雕塑。贾柯梅蒂知道我没在那个时代生活过。他告诉我,在30年代,他的雕塑是完美的,像工具,像骨架。

  在墙上,我看见瞪大的眼睛;在工作台上,在搁架上立着 四肢长、躯干短的人像,它们好像要制止手指的摸索。在雕塑家的手中,这房间如此柔软,代表着他的过去;而四周的石膏件代表他的现在。他给我讲他的变化。他说起自己的故事:

  “我做漂亮的物体,我喜欢干这样的事。它们光滑、完 美、准确。我花很长时间才达到完美。达到后,我感觉到需要展示它们。于是我成了超现实主义的雕塑家。过了—段时间,我害怕了。我去找让阿尔普,我对他说我达到了这种完美,我应该把它们制成各种各样的物件吗 ”

  就我们认识的阿尔普,他的职业生涯就中断过好几次。我们猜得到他对青年雕塑家的回答。

  然后,我去超现实主义朋友那儿,我对他们宣称,我要重新研究自然。这下子引起了轰动。我砰地夺门而走。我不再是超现实主义小组的成员了。我以如下方式重新安排我的生活:早上我找个女模特,下午我的兄弟迪埃哥来给我摆姿势。这是可怕的,因为我不但没有像以前那样达到完美,我积累了一个又一个人像,一尊又一尊上半身像,也许我的努力不会白费,但我意识到我只是在  做试验。这样离开作品的完成状态,而去与未完成状态达成协调,对我来说是困难的。当我遇到艺术家的时候,有多少次我看出了创造者的不安,这些创造者发现他们的创作使他们朝着自已一直认为正确的相反方向走去了!……把粗糙的材料留给我的雕塑,我是不乐意的,我想要很圆的形状,很光滑的平面。但到手的材料就是这个,我不拒绝它。因为,现在我知道,我不会干完一件雕塑品,并为此高兴。你明白为什么,以前我喜欢展示我的作品,如今我要很勉强才展示它们。它们都没有完工也不会完工。以前我自信,如今我感觉到我的不完美。但你别以为我失望。一切顺利,我很高兴。每一秒钟,我都在意识到我向一种现实前进,最终我会满意,比我已经可以做的一切都要满意。

  我对他说的话似懂非懂,当他是超现实主义者的时候,他到了顶了,今天他可以不断地超越自己,幸福可以没尽头地重新开始。贾柯梅蒂幸福吗?我和他谈到让一保尔萨特的文章,强调他的雕像的孤独、他的人物的离群。他点燃了一根烟。在我们的谈话中,他不停地抽烟,尼古丁熏黄了他的在白色石膏下干活的手指。他答道:

  奇怪的是,他们一谈我的雕塑就扯到精神方面的问题。他们认为我的个性孤僻,这是人们的看法。但如果我塑造的人物很细很高,我就不能做别的了。我越是看着我的模特,他在我的手指间就越高雅。我感觉到我准确地留住了他的气息,在他最后那不完美的状态中抓住 了他的特点。

  大概从他的作品中散发出来的这无药可救的孤独感,使法国当局拒绝在巴黎的一条街展出他的作品。那条街,他是如此热爱,从很久以来就一再出现在他的作品中。城里的孤独。但为什么要拒绝让他展出一件公众雕塑,既然它是城里 的人性试金石?这种孤独,人们寻索它,也遭受它带来的失望,偶尔某个预想不到的动作还会摧毁它。贾柯梅蒂的走着的人、在人行道上跑的狗,为什么会被拒绝呢?这不就是城市的所谓真实吗?因为任何政治在开幕式上都不会有那个能够发表演说的诗人?

  我经过一尊赤裸的大型人像,它立在通向房间的木梯上。

  在门槛上,他说了这结束的话,让我明白他是多么坚信他是被舆论隔离开的。他坚信而且幸福,因为他在生活的边缘,他有强大的支持,他讲了这句话,表现出他对玩笑的偏好。在先锋派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之间的争论没有结束的气候下,他对我说:

  你不相信他们会做鬼脸吗,如果一两年后我给他们看我的杰作. 一个非常夸张的裸体小人?

  我用人体模特做参照,做出了一些只有三厘米高的小雕塑。

  我做这些小雕塑有点儿身不由己。

  连我自己也莫名其妙。

我开始时是做大的,到最后却变成小的。

在我眼中,只有小的才相似。

我后来才明白:只有当一个人走远了,

变得微小的时候,我们才可以看到他的全身。

在1945年中,我希望继续做大型的雕塑。

可虽然我那样想,我的人物最终都变得瘦兮兮的。

理由很简单:我们越接近一个对象,

它在我们眼中因透视原理而缩小了。

我那些人物之所以瘦,

是因为他们的宽度在我眼中缩小了。

  我到他家时,从他家出来一个年轻人。贾柯梅蒂对我说:他们是来向我请教的。他们要这个有何用,我不太了解。但我从不拒人于门外。大多数人都不来两次。

  他停顿片刻,然后笑了笑,又说道:我一般都对他们说如果你是右撇子,那就用左手画,准确地画。你们再拿着画好的画来看我。”不奇怪吗? 我的建议似乎没效果,他们再也不来敲我的门了。


  真实藏在深处,美妙但充满危险,他们必须紧紧抓住事物的表面;可他们越对表面用力,真相的深度就越大...


  因此对话形成了一个永恒的运动,永不停止。


我是孤独的,因而被带入了一种必然性,

反对这必然性,您就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我只是我所是,我就坚不可摧。

是我所是,且毫无保留,

我的孤独认出您的孤独。


Head of a Child

彩绘石膏

22.7x12.6x16.6cm

1917 - 1918

布朗诺头像

37.5 x 20.5 x 20cm

石膏

1919


Head of Father

27.5 x 21 x 14cm

青铜

1927-1930

Head of Woman

30.4 x 23.4 x 9cm

青铜

1926

Composition (known as Cubist I, Couple)

66 x 39 x 37.5cm

青铜

1926-1927


Cubist Figure I

63,2 x 26.9 x 23.5cm

青铜

1926


Man

39.4 x 30.9 x 8.2cm

青铜

1929


Table lamp, called ? Scottish ? model

50,9 cm

青铜

1935

Wall sconce, ? snakes ? mask model

25.4 cm

青铜

1934

Hands Holding the Void (Invisible Object)

152.4 × 30.5cm

青铜雕塑

1934-1935



Head of Isabel (The egyptian)

30.27 x 23.5 x 21.9 cm

石膏

1936


Rita

16 x 6.5 x 8.5 cm

石膏

1936


Small bust of Silvio on a double base

18.2 x 12.8 x 11.7 cm

青铜

1943-1944

Head of a woman (Marie-Laure de Noailles)

3,85 x 1,29 x 1,33 cm

青铜 木头

1946


杆杖上的头

50 x 12.5 x 17cm

石膏

1947


Diego [Head with Turtleneck]

33.7 x 12.5 x 14cm

青铜

1954

  我对艺术很有兴趣,可对真实的兴趣更大,无限的大??我越多做,所见越不同,换言之,每天一切都在长大,都变得更陌生,却益发美丽。我愈走近,它愈扩大,愈远离我??光是为了我自己的视觉??对外在世界和人们的,就值得我干下去,即使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徒劳无功。


行走的女子

120.5 x 14.5 x 33cm

黏土

1932 


Walking Woman

150 x 27.7 x 38.4 cm 

青铜雕塑 

1932-1936

Standing Woman

灰泥


Standing Nude on a Cubic Base

43.5 x 11.7 x 11.8 cm

灰泥着色

1953


站立的女人

54 x 12 x 16cm

青铜

1953


Figurine

24.6 x 8.1 x 11.9 cm

青铜

1955

Standing woman

青铜

41 x 7 x 12 cm

1956


威尼斯女子Ⅷ

120.5 x 14.5 x 33cm

青铜 

1956


Standing Woman

青铜

45.4 x 8.2 x 11.4 cm

1961

Figurine

44.4 x 7.9 x 16 cm

青铜

1961


standing womenⅡ

青铜

276.5 x 32.1 x 59.7 cm

1960

行走的人Ⅱ

青铜

190 x 27 x 110cm

1960

  “真实”藏在深处,美妙但充满危险,他们必须紧紧抓住事物的表面;可他们越对表面用力,真相的深度就越大??因此对话形成了一个永恒的运动,永不停止。

三个行走的人Ⅱ

72 x 32 x 31.5cm

青铜

1948


笼子

170 x 34 x 32cm

青铜

1950


The Glade

58.7 x 65.3 x 52.7cm

青铜

1950

  有时候“真实”会显灵般出现,可当我要把她抓住的那刹那,却又失去了她的踪影,必须从新开始??就是这追追逐逐,使我不断跑,不断干活。

Bust of Yanaihara II

35.5 x 33.7 x 13.6 cm

青铜

1961

Bust of a Man (Diego)

38.7 x 33.6 x 20.3 cm

青铜

1959

Diego

65.6 x 38.6 x 25.3 cm

青铜

1954


Diego

62 x 38 x 924.5cm

青铜

1954

  真实仿佛躲在一层层薄幕后面,扯去一层,又有一层,一层又一层,真实永远隔在一层薄幕后面。然而我似乎每天都接近一步。就为这缘故,我行动起来,不停息地,似乎最后我终能够把握到生命的核心。

Suspended Ball

60.4 x 36.5 x 34cm

木头 铁丝

1930-1931


鼻子

像:39 x 8.3 x 67.9cm

全体:80.6 x 66 x 38.4cm

铜铸 铁条

1947-1949

The dog

45.7 x 99 x 15.5 cm

青铜

1951


因此,为了让自己明白看到的东西,

我必须画画和做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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