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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廖:惠书文“猎质展”的多元选择与权力空间

时间:2018/10/23 12:00:42  来源:新浪收藏

  惠书文“猎质展”的多元选择与权力空间

  文/廖廖

  就艺术体制而言,当我们说“我们”的时候,并不意味着这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或者有着共享价值的共同体,艺术体制之内有着既定的权力空间与运行秩序在区隔着各种群体。此种权力与秩序的固化或者流变就意味着一时一地的艺术体制的活力与革命性。惠书文的“猎质展”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在固定的艺术体制的主流秩序之外,建立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作为独立策展人,惠书文策划的“猎质国际双年展”并没有像常见的大展一样依附于资源丰富的大机构或者美术馆画廊,惠书文集合了一百多位青年艺术家在“非主流”城市美术馆举办的一系列展览,试图跳出原有的艺术体制,集合游离在一线城市与艺术机构之外的资源,让边缘化的二三线城市的艺术机构与艺术家获得了展示作品的机会。

  “猎质展”的权力观:

  惠书文的“猎质展”让我们直面一个问题:当代艺术体制的资源分配意味着什么。惠书文的“猎质展”超越了一线城市与主流艺术家占据大量资源的体制结构,让我们看到权力处于一种流动的状态,他的展览让资源稀缺的许多美术馆与艺术家都获得了被聚焦的机会。

  用福柯的权力观来衡量,这就是对原有权力结构的怀疑和超越——这一点对艺术尤为珍贵。福柯鼓励人们不要迷信权力,不要在原有的秩序下充当一个模范与榜样,鼓励人们放弃对权力的膜拜,超越原有的秩序,超越常识,去尝试踏入空白与变革。当有许多人努力超越艺术审美与艺术体制的原有秩序与常识,就像惠书文一样在没有大量机构资金与艺术资源的前提下举办了一系列的大型展览,完成此种“不可能的任务”就会产生对权力的抵抗,权力的网络就会被突破,各种势力的均衡状态就会崩溃,“艺术的革命”才成为可能。

  权力观当然不止“福柯权力观”一种,艺术圈常见的权力观是马基雅维利的权力观。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里认为权力就是实力的体现,权力就是掌权者所拥有的能力和力量。许多艺术从业者都坚信马基雅维利的权力观:权力就是实力之间的较量,强势压倒弱势,强者能够掌控一切。



  另一些艺术从业者则信奉的是马克思模式的权力观。马克思认为,社会中经济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经济地位决定一切上层建筑,权力只是为经济服务的工具和手段。艺术圈土豪和庄家们认为的权力来自他们的资本,也应该服从于他们的资本,所以他们会说:“艺术没有价值,在被资本发现之前没有价值。”

  还有一部分人信奉尼采模式的权力观。尼采从势力(力量)关系上分析权力,权力就是一种力量对另一种力量的压抑,权力的较量最终是一方战胜另一方。体现在艺术圈里,就是一种流派对另一种流派的压抑,一种标准对另一种标准的压制。

  法理模式权力观的拥趸则认为权力是一种商品,一种契约关系,可以转让和占有。这种模式关注权力在谁手里,权力由谁支配的统治权问题。权力掌握在谁手里,谁就有制定审美标准的权力,“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信奉法理权力观的人承认权力是一种商品,一种契约关系。 

  惠书文的“猎质展”对既定的权力结构与展览体系的冲击,也许更接近福柯的权力观。作为“权力哲学家”的福柯,他赞美的是对权力的抗争,欣赏的是对原有秩序的颠覆。福柯“权力观”具有无主体、非中心化、分散、多元性等特征,一如“猎质展”试图在主流之外寻找自身存在的位置。

  主流之外的“猎质展”向我们展示了福柯的权力观,权力不是一个可以掌握的位置,不是一种可以占有的物,也不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统治权。权力从未确定位置,它从不在某些人手中,从不像财富那样被据为己有,权力一直在流转。权力由各种力量、各种关系所形成。权力是一张复杂交错的网络,是各种关系互相影响的结果,各种关系互相影响提供了多种可能性。

  如果用福柯的“权力观”来解释艺术界的权力——不存在权力的拥有者,不存在权力排行榜,不存在被权力指定的艺术。艺术的权力从来没有掌控在某些人手中,总是处于流动的状态,没有人能够给艺术制定一个永远的标准——就像惠书文“猎质展”提出的问题:在一线城市之外,艺术资源是否能够流向别的地方?艺术是否有优质与劣质之分?谁又有决定优劣之分的权力?



  美术馆的空间秩序:

  惠书文的“猎质展”给了艺术家和美术馆受聚焦的机会,聚光灯下所有优劣都呈现的更清楚。作为非一线城市的美术馆,如果说收藏作品或者当代艺术判断上尚有空间有待开发,那么至少在美术馆空间上做出直接的改进。

  陈列现当代艺术的白盒子空间抽离了所有干扰“艺术”的元素,其刻意营造的神圣与神秘、庄严与简洁把白盒子空间内外隔离成世俗与圣洁两个层次。画廊的白盒子空间如此重要,以至于艺术品脱离了它就难以证明自身的合法性,白盒子空间甚至超越作品成为了主体。

  画廊、美术馆的白盒子空间的神圣化来自于其极度的简洁与抽象,所有的电线、设备都被隐藏在洁白的墙壁和抛光的地板背后,隔离了一切“艺术之外”的因素。欧美的艺术界早就开始反思白盒子空间对于艺术品的意义。

  这就让我们面临着一个问题,如果脱离了白盒子空间,作品和展览又能够以什么样的形式展示与存在?当我们认为白盒子空间可能对作品造成的负面影响的时候,那只是因为我们看到了太多的白盒子,当我们在充满美术馆老板的个人审美的装饰性墙体上布置作品的时候,我们才会体会到白盒子空间的不可取代性。如果“猎质展”的展示空间更加“白盒子化”,作品的呈现效果会更好——这里提醒我们的问题是,对抗主流并不意味着没有秩序,去中心化也需要寻找标准,争取权力也要遵守规律。



  个体独立与文化生产:

  “猎质展”关注的另一个主题是“个体的独立性”。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新时代里,旧日的权力、空间、知识、传媒、资本、体制、技术——那些我们曾经认为坚不可摧的东西,在眼前逐一烟消云散。对于“猎质展”的参展艺术家与策展人惠书文而言,如何处理自我与时代的关系,如何面对艺术与时代的关系,这就是“个体的独立性”。创作、展览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都是文化生产,而文化生产可以促进艺术家与从业者的“个体独立性”,同样也可以摧毁“个体独立性”。

  我们今天面临的问题是:在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中,文化生产已经成为一个产业,美感的“生产”已经被安排在商品大生产的过程当中。按照此种文化逻辑,艺术的创造、实验也被商品生产所吞没。艺术在社会的整体生产关系中,不再担任实验、挑衅与介入现实的任务,而是在资本的驱使下去满足经济需求,各种资本不断地兴建美术馆、艺术区,最终是在追求利润。艺术已经远离了本身的意义。这是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

  在资本控制的文化生产逻辑下,惠书文试图追求在资本控制之外的学术独立性的尝试,与他对抗既定的权力体制的尝试一样有价值。

  惠书文的“猎质展”以极少的资源在“非主流”的场馆里完成了四座城市七个场馆的展览,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此种游离于资本与权力的文化逻辑之外的尝试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多元化的艺术生产的标本。

  关于策展人

  廖廖



  策展人,批评家,独立撰稿人,文化评论专栏作家

  “元培学堂”等艺术教育机构讲师

  “新星星”等青年艺术节学术评委

  在《艺术品投资》、《艺术市场》、《雅昌艺术》、《艺术客》、《财富堂ART》等媒体撰写艺术评论。在《凤凰文化频道》、《读者》、《中国青年》等媒体撰写文化评论。

  惠书文



  现任郑州彩虹盒子美术馆馆长

  重庆目击者当代艺术空间艺术总监

  猎质国际当代艺术双年展创办人、一甸艺术空间创始人之一

  当代艺术策划人与创作者

  2014年开始致力于独立艺术空间的创建与运营,Rainbow box project发起人,An Art Space策展人,担任2018年度猎质国际当代艺术双年展全国巡展总策展人(中国郑州–彩虹盒子美术馆、中国中山–中山美术馆、中国珠海–古元美术馆,中国重庆–华人当代美术馆/目击者当代艺术空间/7101美术馆/界外美术馆,中国西安–崔振宽美术馆,中国成都–成都大学美术馆,中国南京–可一美术馆,担任2018中国商丘抽象国际邀请展联合策展人,担任2018首届夜郎谷现场艺术周学术观察,曾朴:变相&刘亭君:爱吾及物双个展,同时参与多个美术馆和画廊项目的监制、策划、主持等工作,撰写即时展览评论及挖掘推广国内外优质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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