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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澂《匡庐纪游卷》现身香港蘇富比2019春拍

时间:2019/3/21 17:50:28  来源:蘇富比拍卖行

左:吴大澂 右:陆恢

  不下堂筵,坐游泉壑,笔墨文章皆可玩味,一山一水,无不怡情。纪游文学、绘画至明清而盛,于绘画则由吴门画派始单辟门类,沈周、文征明皆有相当数量作品存世;稍晚王世贞等文人墨客积极参与,终令纪游山水画成为文人游历,着文之外最好之怡情方式。吴大澂宦迹遍大江南北,又嗜游,擅画,喜作诗文,传世绘画作品中,临古与纪游乃最常见题材,幕僚陆廉夫擅绘纪游纪事卷册,亦深受其影响。本场中吴愙斋《匡庐纪游图卷》纪游、陆廉夫《韡庐寄意山水册》纪事,正是最佳实例。

  吴大澂《匡庐纪游卷》水墨、设色纸本 手卷 一八九一年作

  引首: 35.5 x 127 公分 画心: 各 35.5 x 80 公分(5) 后跋: 35.5 x 669.9 公分

  估价:HK$ 500,000-700,000

  著录:

  吴大澂匡庐之游、写《匡庐纪游图》,及撰《游庐山记》,收录于《吴愙斋先生年谱》,顾廷龙编(哈佛燕京学社,一九三五年三月),页199至203

  《游庐山杂诗》廿首收录于《愙斋诗存》卷七,林下集,现转引自华东师范大学,二〇〇九年版,页125 至127

  《匡庐纪游图卷》诗、文、画三绝合聚,乃愙斋纪游代表名作。一八九二年七月,愙斋送吴本斋、本善两侄南京应试,游兴遂起,一路乘舟南下,与顾若波同游庐山五日,二十三日由九江出发,越吴章岭,过五老峰,居海会寺;过观音桥、游栖霞寺,宿白鹿洞书院,二十七日方出山。归后制成此卷,擘窠大字自题引首,一直携带身边,自珍可见。后具文友门人杨见山、俞曲园、崧骏等跋。又具汤涤一九二六年观后所题,可知是年前本卷已自吴家释出矣。

  本卷画分五段,前四段乃愙斋自制:《海会寺》、《九叠云屏》水墨出之;《三峡涧》、《白鹿洞书院》则浅绛设色;末段乃顾澐手笔,愙斋题名“石梁飞瀑”,笔墨皆从四王正宗而来。五幅非全依时序安排,若细心对照跋尾自书游记,自可领略其用心。

  庐山五老峰

  七月二十四日所游《海会寺》居卷首,乃全景布置。苏东坡诗句“不识庐山真面目”似成千古定论,而愙斋偏借海会寺中老僧之语,题以“庐山真面目”,但见五老峯矗立云表,海会寺坐落山前,晴朗天色,五老峯山峦凹凸,山色分晓。是日,愙斋与顾澐展笔墨于寺前,皴擦天然,一一纳入纸中,又商榷作得此画,着意表现庐山全貌。

  七月二十四日。九叠屏在五老峯东北,愙斋形容“时有云气往来,俨然董思白仿云林画笔。此从吴章山至海会寺道中所见。”《九叠云屏》典出李白《庐山谣》“屏风九疊云锦张”,游记中写从吴章岭下,“其左逦迤而下平坦如城垣,连亘数里,九叠云屏也”。五老峯再度现身,角度却有别于前,但见数峯“若立若坐若徙”,诸多变化与《海会寺》中之石壁千仞竟有差别,“横看成岭侧成峰”,确非妄言。

  七月二十六日之“三峡涧”。《三峡涧》以散点铺陈之法,写出数幅中最繁密者,亦是次庐山之游最精彩处。与《游庐山记》记二十六日行程可一一对应:朱衣文士立于三峡桥上,为全画中心,桥下涧水名三峡,溯流而上有招隐泉,涧水与石争道,汹涌呼啸,桥上人似如文中描述“声闻十余里,见者愕眙侧足不敢前,耳为之震,目为之眩”。桥西有观音庵,庵左乃湘人易实甫书楼三楹;桥东二里为栖霞寺。

  七月二十六日“白鹿洞书院”。由栖霞寺回返至白鹿洞书院,乃此次庐山行之尾站,五老峯三现卷中,是次“合如仙掌”,又不同于前貎。二人乘肩舆,七八人随侍,朱衣于后者与《三峡涧》桥上立者乃顾若波,而浅衣前行者正是愙斋本人。至此,连日倦游,坐肩舆而遥眺,山色清晖,是另一种心境与感受,随从中有回首顾望者,似有不舍之意。

  顾澐所绘《石梁飞瀑》实二人此行未去而抱憾者,他依李太白《庐山遥寄卢侍御虚舟》中“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诗意而作,三道石梁长数十丈,广不盈尺,瀑布飞泻其下,如银河倒挂。画中二人,一似伸臂指点石梁,一似背手吟诗,正是顾、吴二人写照。顾题“梦拟是图,以补结想”,游与未游者,皆入画中,可无憾矣。

  愙斋写此图卷精力弥漫,楷书抄录自作《游庐山记》、《游庐山诗十二首》,洋洋二千六百余言,《游庐山记》逐日记录游历行程,更有穿插种种探友访古奇遇,如海会寺之老僧、易实甫之书楼、王阳明擘窠大字、黄道周刻“忘机处”,不胜枚举之前人石刻……令后人如置身实地,万里在几席,千载共一时,与画家隔代同游。

  【附:吴大澂书于卷后之《游庐山记》】

  游庐山记。光绪辛卯秋七月,本齐、本善两侄将赴金陵应试,余与偕行,过焦山,遇洪文卿同年,勾留三日,因思轮船溯江而上两日可达浔阳,遂假道皖江,与顾君若波订匡庐之游。二十二日,由皖解维,二十三日过石钟山,泊舟崖下,与若波登岸小憇,江天一览,心目俱快。午后达九江,若波与余各乘肩舆行十里,暮色苍然,炊烟四起,恐前路无投宿之处,舆夫有难色,遂宿十里铺,翼日踰吴章岭,岭不甚陡,上有小庙,老僧煑茗留客。余以病躯不能远陟,晚宿鲫鱼桥,旅店中得诗二首,是日行三十里耳。二十五日行至茶庵,停舆片晌,距海会寺十余里,途次见云气缭绕中隐见五六峯,若立若坐若徙,倚而环侍,突厄参差,多有画理,以意度之,此五老峯也。其左逦迤而下平坦如城垣,连亘数里者,九迭云屏也。过此松林中,苍翠蓊郁,中无杂树,浓阴夹道,衣裾尽绿,樵径纡僻,若无人踪,隐隐闻钟声,而不见寺门,心窃讶之。一旋转间,见寺僧三两人往来密林中,则海会寺在焉。老僧至善,年七十余,自述壮岁时立志冥修,独坐山顶古洞中,读华严经,魏默深太守源往访之,劝其结一茆龛,免受洞中阴寒之气,老僧日夜趺坐龛中,终岁不下山,樵夫野老时时拾松枝、撷野蔬,或负斗米赠之,得不饥死。粤逆犯豫章时,庐山庙宇数十百所,焚毁殆尽,而老僧一茆棚孑然独存,得不死于兵火。今寺中修建梵宇数十椽,皆众善士协助功德,老僧从未托钵募一香火,缘自媿无能耳。问其诵经有何领悟,亦不语。其苦行清修如此,亦可敬矣。寺后正当五老峯之麓,诸峯矗立云表,肩比鳞次,老僧曰:庐山面目惟此最真。今日天气晴朗,山色分晓,可入画。余与若波各携笔墨至寺门外,乘兴伸纸,手图一稿,峯峦凹凸,皴擦天然多作斜折纹,似石谷子仿关仝笔法,今人以古人为师,古人以造化为师,不我欺也。若波又为老僧画一小幅,余则高卧禅榻,力有不逮矣,作诗一首赠之。二十六日,由海会寺至观音桥,即苏子由《栖贤寺记》中所谓三峡桥也。桥下涧水所经古名三峡,涧有泉曰招隐泉,断崖怪石,纵横于涧底,水流曲折,不能直达,与石争道,如怒蛟破壁而出,交斗于雷雨中,声闻十余里,见者愕眙侧足不敢前,耳为之震,目为之眩,不知瞿塘滟滪堆风景何如?它处山水无此奇险也,桥门左右多刻宋人题名,余则倦于登降,不能卒读;旁有观音庵,吾友易实父观察所筑书楼三楹在庵之左,下瞰鳌石,建亭以当其冲,屋后艺兰数百本,亦极幽雅,实父已回湘中,山僧导余启扃而入,登楼周览,则藏书万卷,缥缃压架,知实父它日归隐于此有终焉之志,其自撰联语云:无恐怖悬离颠倒梦想,有崇山峻岭清流激湍。余与若波裵回久之,正凭眺间,忽雷雨大作,山水奔腾砰湃,挟泉而下,三峡若不能容,飞瀑横流,长松怒号,有千军万马之声,竹木环匝,随风鼓荡,飞翠欲滴,凤舞鹏搴,此又天助奇观,令人惊骇欲绝,余得诗二首,不能摹绘万一。古人画水画云画雨有极神妙者,而不能画风,亦技之穷矣。顷刻天晴云散,芒鞵泥滑,而舆夫勇于前进,遂由三峡至栖贤寺,循涧而行,每遇喷泉峭壁,古木丛篁,辄舍舆而徒,流连不忍去。仆人告余曰涧中有古刻,谛视则忘机处三字,款似道周二字,或系黄石斋先生之笔,不可考矣。土人相传,栖贤寺有三宝:五百罗汉图二百轴,康熙间方伯金公铁山,名世扬,所留浙人许从龙画,世目为许虎头,笔意古厚,有唐人贯休遗意。寺僧出示五六轴,有云龙狮虎,皆极纵横跌宕之致,雄伟而不失诸俗,即此数幅略见一斑矣。又出瓮瓶中贮舍利子数百颗,明如水晶,以发引之犹珀拾芥,或云坚固子,不知何代高僧所留遗也。又藏一石鼎,红白相间如玛瑙,粤东产石,多有类此者,不足贵重,寺僧以为汉玉炉,故亦宝之。殿中设有金涂塔,系明时制作,铸有篆书数行,乃俗工所为,不甚记忆矣。寺中屋宇,兵燹以后,多未修建,颓垣荒草间,时有古刻石,不及细访,禅房无栖息之所,遂由栖贤寺至白鹿洞书院,时已薄暮,山长华尧峰观察祝三适赴南昌,院中诸生亦多往应秋试,斋舍皆空,余与若波借榻一宿,两廊门侧,石刻林立,大半皆明人书,余得阳明先生擘窠大书数幅,款署正德庚辰,余不能尽拓,连日已倦游,亦不能徧览诸刻,但见院后五老峯合如仙掌,与它处所见又不同矣。峯下有后屏山,山麓数里间古木成林,蔚然深秀,名山胜迹,钟毓贤才,又不仅层峦迭翠,供游钓、恣眺览而已。山半平坡,有亭翼然,在院之西偏则鹿眠亭也。二十七日午后出山,遥望彭蠡,帆樯如织,烟树苍茫,山色湖光,清晖相暎,亦画中妙境矣。八月朔始抵金陵,归而叙其大略,书于图后,以纪一时游兴云。

  《韡庐寄意山水册》写赠“韡庐”张继曾(1869-1935后),字唯庭,以字行,浙江人。曾与陆廉夫同馆于庞莱臣门下十数年,共同编撰《虚斋名画录》。写于一九一二年夏秋之间,时陆、张两人同客居庞莱臣沪上寓斋,审鉴名迹,编次书画,庞氏于《虚斋名画录》卷首所记“赏奇析疑,雅资同好。陆君廉夫、张君唯庭、张君研孙同客寒斋,是录之刻,并预校雠”正是当时情形。二人年龄相距近廿载,唯十余年间朝夕相处,几席相接,以艺友知己相称,虚斋所藏宋元明清佳作,二人深心讨论,难怪廉夫感谓“余所醉心而略有所获者,韡庐能知之,故仿古人笔,以正知己”。

  册中十开,虽曰仿古,实已参合己意,成自家面貌。无论设色纯墨,远接南宗正脉,吴门温润。廉夫于愙斋幕府数年“屡与军谋,亲见升沉”,张唯庭则“仰承祖德,五世忠清”,两人政治立场自不待言,书画审鉴之余,二人感怀时世,“平时所讨论者”多乃清朝国是,册中第六开《几微节》写“国家爱惜民生,不忍付之锋镑,捐除专制,共赞和平”指是年二月,宣统退位,大清帝国终结,遗民怀故之情贯穿整册。

  陆恢 韡庐寄意山水册 陆恢自书引首

  设色、水墨纸本十开册一九一二年作

  画心: 各 17.1 x 27.8公分 (10) 扉页、题跋: 各 17.1 x 27.8公分(2)

  估价:HK$ 300,000-400,000

  开首《岭上云》以元人笔意凈墨写江干云岑,反用陶弘景诗句“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表二人情谊。

  次开《楹书叹》见桐阴书屋中,书生坐而回顾,百年旧宅,所遗皆书,又谓“五世忠清”,正喻唯庭出身官宦世家。

  第三开《风雨来》,用米家云山之宁静,却言辛亥十月起义、翌年清帝退位,天地改颜,“有心人已为寒心”。

  其后《桃源想》、《落花风》、《几微节》、《黄梁梦》、《书画船》五开则写乱世之中微茫个人之自处。兵祸弥天,满目疮痍,离乱漂泊;清室退位,战乱得以稍减,而遗民故国之思、避乱桃源之想一一萌发,然“处处相同,无可迁徙”,惟以书画娱情。

  末二开《秋声感》、《岁寒交》先叹老境之将至,再以砥砺之语勖君自勖,令整册画境文意,起承转合,虽言鼎革易服,却未流于一昧悲愤。画成两年,张唯庭方装潢成册,自署签,又倩廉夫跋于其后,俯仰之间,皆成陈迹,惟有图画,可资桃源之想。

  除吴、陆手卷、册页外,本场尚有二人书札、花卉册:

  一为吴愙斋致吴昌硕信札。二人结谊约于光绪十六年(1890),仝好金石书画,以艺订交,过从甚密,互赠诗文。甲午之役,吴大澄督师北上,昌硕参佐戎幕,协办营中文书,虽凯歌未奏,相交之深,足可证矣。

  本函署“冬月望日”,未具年款,惟按内容所及“与廉夫各临王圆照《虞山十景册》”一事,即指两人于庚寅年底所临者,此亦见录于吴湖帆在该册之题跋。函中落款曰“弟制大澄”,可知其孝服在身,盖是年初,其母韩太夫人病逝。由此推知,本函乃写于公历一八九〇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时大澄守制苏州,缶老则于沪上。

  函中有请托一事,为著名学者瞿中溶(1769-1842)之孙光弟谋职,谓其“小楷不甚工”、“书启恐非所长”,足见考虑甚周。有谓“严家桥一席”,或指无锡严家桥之地,盖是时昌硕居县丞小吏之职,曾奉令赴当地赈济灾民。另及“广盦”,即收藏大家吴云之子吴承潞(1833-1898),时为官江南,累官至江苏按察使。“阆卿”即孔宪瑴,山东曲阜人,咸丰六年(1856)进士,曾任户部主事,官至广东肇罗道。“茶邨”即顾潞,愙斋所称“画中七友”之一,与陆廉夫、金心兰等并列。

  吴大澂《致吴昌硕信札 水墨纸本》三开 镜框

  各23 x 12.5 公分 (3)

  估价:HK$ 28,000-35,000

  “梅洁楼”藏

  一为陆廉夫花卉册,画家自题“用宋元笔法为主”,又谓“仿恽南田逸致”、“清淡亦李复堂法”,综观诸幅,非宗一家,实具写生意味,用笔较纵放,设色偶见艳丽,稍异于廉夫笔下清淡,富文人气质一路,类近于周闲笔墨风格,或可见晚清民初海派画风影响之一斑。

  陆恢 花果册

  设色纸本 十开册 一九〇四年作

  各17 x 23.2 公分 (10)

  估价:HK$ 100,000-150,000

  香港蘇富比春拍

  中国书画 | 4月2日

  香港会议展览中心展览厅五

  台北巡展

  3月16日至17日 华南银行国际会议中心

  香港预展

  3月29日至4月1日 香港会议展览中心展览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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