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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次人生机遇 — 使我担任了上海油画雕塑院院长 · 上篇(1962年至1988年)

时间:2020/2/24 10:53:50  来源:肖谷工作室

肖 谷

  我上世纪大跃进的1958那一年,生于红房子医院。

我的童年生涯

  我四岁那年的1962年得了大病,住广慈医院。

  病好后,爷爷不放心地把我带在他身边。

  童年,我的感觉:空空荡荡。

  只记得,夕阳时分,整个房子暗淡了下来,15支光的灯泡开始亮了起来,但墙上的关公像却一直处于投影之中。

  黑暗、沉默、幻想几乎伴随着我的童年,除此之外,道是收音机里的麒麟童、梅兰芳、程砚秋、言菊朋、李玉茹等京剧名家的唱声,使我觉得很是温馨。

  每当,二黄和西皮的各种板腔有条不紊地响起,这世界似乎精神了起来。

  浑暗不清的墙面若有一道乜斜而来的夕阳,便可算舞名上的一束灯光的了。

  想象开始了,收音机里的戏曲人物也会神奇地从墙里显了出来,这便是我最为开心的时刻。

  而此时,爷爷一定是笑眯眯地看着我的痴迷的样子,然而他更多地则是在夜深沉的时刻,坐在靠墙的有着雕花的中式椅子上,在黑暗中,轻轻地很是忧愁地哼着不知是什么曲的调。

  那调子至今还时时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很是神秘,但更浓的是悲凉的感觉,他知道过去的有意味的日子不会再来。

  我记得橱房间对窗有一户人家,整天也不开一爿窗,很是安静的样子,据说是海上某大亨“二奶”的独处,这娘子是很有些姿色的,我是经常看到的,默默无闻地,有时相见也是淡然的一笑的。

  就这样,我在瑞金二路(老底子叫:金圣父路)70弄里这幢小楼里渡过了我平淡而充满幻想的童年。

我的小学生涯

  1965年,我小学一年级。

  这是一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年代,但山雨来临之前的爽凉之风,对我的少年时代来说,感到的只是心旷神怡。

  我与小伙伴们的生活圈是在:瑞金二路、南昌路、复兴中路、茂名路、香山路、皋兰路、永嘉路、陕西路、重庆路以及复兴公园周围一带。

  白天,在各种洋房大院里爬树摘果,行走在院与院的墙壁上“打仗”玩游戏,一天到晚脸上、身上脏兮兮的,但心里很是愉快。

  我不善于做比结果、赌输赢的游戏,因不善算计,结果手中的游戏物、连环画都会落入他人手中,可我从不为此而难过。

  那年九月,我入小学,先在复兴中路第一小学,从二年级的1966年起进入了特殊年代,学习开始不正常了,我的班主任与一些出身“成份”不好的老师几乎也上不了课。

  后去了永嘉路小学,1968年“文化广场”大火后,又回到复兴中路第一小学,之后又调整到重庆路第一小学,如今都是“思南公馆”地盘。

  那时,父母忙于工作养家糊口,爷爷已过花甲之年,无力管索,于是我便整天混混噩噩,只是从小伙伴借来的连环画与从学校关闭的图书馆里偷拿一些有图画的书本打发日子。

  有一次我与几个同学爬进瑞金街道已被封闭的图书馆,拿出了不少连环画,那一次真的高兴了许多日子。

  不久,我家搬到不远处的复兴中路565弄,隔壁弄堂是复兴坊与花园坊,我有一个住在复兴坊的小学同学会画画,而且画的很不错,我很是钦慕。

  几乎从那时开始,我感到自己喜欢的是画画,并似乎“立志”一定要画的比他好。于是心中充满了勇气。

  于是,家里多了许多画纸,可惜没有留下什么画稿。

  我住的里弄本是一个小资聚集的住宅区,在这特殊年代里,可谓财宝满地拾,隔壁复兴坊门口有一个废品回收站,那时满地的书籍,其中许多古籍,胶木唱片,收音机等许多许多“废品”,

  每天都是满满的。

  就在这当口, 我上中学了,迎来了我人生的第一次机遇。

第一次机遇

我的中学生涯

  一转眼到了1972年,进入了瑞金一路上“向明中学”对门的长乐中学,我与一个历史机遇相会了。

  我坐在朝北教室二楼窗户边,望出去恰巧是上海油画雕塑创作室。

  那时,油画雕塑创作室的院子里正在挖防空洞,恰巧那一天,我亲眼目睹有辆手推车从上面掉了下去,当场砸死一名据说是“右派”分子,印象极深。

  那时,有许多画家走来走去,后来我知道并认出他们:张充仁、富华、周碧初、俞云阶、陈道坦、王大进、章永浩、陈逸飞等,好像也看到过吴大羽先生出入。

  在那个各种批判形式,尤其是“口诛笔伐”的批判形式更是盛嚣其上的年代,因为我喜欢也能画画,所以学校出黑板报、写大字报,都少不了我,初中二年级后,我参与了学校的黑板报长廓宣传工作,再之后我便负责长廓的宣传工作。

  因为喜欢画画,我也会特别留意一些绘画作品,一次我在学校边的一家杂品商店,看见油雕创作室委托他们卖的许多油画,是许多俄罗斯与欧洲风格的风景作品,2、3元一幅,再有一次是,离学校不远处的“泰山文具店”在出售说是从上海油画雕塑创作室送来的“抄家”文化物质用品,我印象很深,前不久我与院老艺术家还在赵志荣聊到“泰山文具店”时,他说:对呀,因我喜欢写字,我就去那里买过“抄家”出售的老宣纸,这宣纸真有“咪道”。

  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古代书画作品作为“四旧”随处可见,打浦桥(现海兴广场)处有个浴室,每天会有许多小贩在此休息聚集,挑篮里就有不少画轴,一次我见一个大人拉开一卷说是叫“王一亭”的近二米的长幅花卉,共四幅,开价二元,不知成交否。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那时,我的同桌是著名麒派花旦赵晓岚的儿子,叫杨晓,他后成为有影响的电影配音演员,我去他家玩过多次,1980年代我在宝钢工程指挥部团委工作时,曾搞过一个关于“青年突击队”的记录片,请他配的音,是我编剧、剪辑完成的,此记录片曾在上海电视台播出过。

  那时,我还时常到离我家不远处的复兴公园去画速写,那时的复兴公园每天有许多各种各样被“打倒”的各界著名“牛鬼蛇神”在那里走动散步,其中我就遇到大名头的刘海粟、万籁鸣、林风眠、关良等,还有许多戏曲界名流和不知名的各界人士。

  有一次,一位老戏曲家想让我跟他学习“扇子”功,我表示无兴趣,他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那时,似乎全上海的学画人都到复兴公园去画速写了,如今有许多朋友就是在那个时候相识的。

《复兴公园》 水粉 1980年 肖谷

  我那时每去一次,便一定要画20、30张速写,很是卖力,我爷爷时常到复兴中路靠顺昌路上的一家纸品商店,以称份量的方式为我买来许多16开大小的新闻纸和其他品种的纸张供我速写之用。

《我爷爷》水粉 1979年 肖谷

  中学时代,我曾参观过不少所谓美术展览,其中在上海美术展览馆的“黑画”展览印象极深刻,而这个画展作品的主要收藏单位是上海市外贸局工艺品进出口公司。

《夏日 · 家门口》 水粉 1975 肖谷 (这是现存我最早一幅作品图像)

  一晃到了75年,我将中学毕业,几个要好的同学相约一起到江苏海丰农场工作,结果因父母阻止未成行,后来我的名字又上了墙,将赴崇明农场,可这当口来几个决定了我命运的人。

  然而,绝没有想到上海市外贸局工艺品进出口公司的几个领导会来到了学校,说是为了招会美术的学生,目的是为国家创汇培养修复古董的人员,于是,学校毫不犹豫地推荐了我。

  这样命运在此拐了一个转, 迎来了我人生的第二次机遇。

第二次机遇

我的技校生涯

  我于1975年秋季进了上海市外贸局工艺品进出口公司技术学校,学校只有两个班,一个是美术班,另一个是外贸实务班。

  这真是一段幸福的日子,绘画用品的纸、笔、颜料都是国家包下来,一进校便投入比较正规的绘画基础训练,教素描西画是浙江美院毕业的被领导批评为“小资产阶级情调浓郁”的程道逸老师(其子是《收获》现任主编程永新),教雕塑是陈树人老师,教国画是姚鹤生老师及上一届留校的学生:乐震文、李维定(连环画家李天心的儿子)等,其中有位姓沙的历史老师(后调上师大历史研究所)很是粘粘糊糊地同学生在一起。

《课堂习作》水粉 1977 肖谷

  那时,很多老师受特殊年代的影响,教的多是所谓革命美术,但对我影响最大的是程道逸老师,教我们素描写生时是按照“国立美专”的老派教学方法,画石膏、画速写、画色彩静物、画人像,画风景写生,使我的绘画水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到了第二年的1976年1月8日,周总理逝世,大家很伤感,专业学习没多久,我却第一次以水粉画创作了悼念周总理的主题性作品,有意义是我还能找出当年画这幅水粉画的照片,那年我19岁。

  在校期间,我们去了安徽歙县的属于上海管轄的练江牧场劳动,使我第一次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真实。

  我们边劳动边锻炼写生,使我的绘画水平又有了大的提高。

  有时晚上为了看电影到另一个连队,会带着小凳子,走上十几里路,结果因没电又在乌黑的夜晚往回返,真是很特别的经历。

  以后,又到上海金山石化总厂、上港三区等地下生活写生。

《上海金山石化总厂建设工地》 水粉 1977 肖谷

《上港三区》 水粉 1977 肖谷

  学校也请了许多画家来教课或评点我们的作品,记得水彩画家张英洪,油画家夏葆元等都来过。

  因为专业老师李维定的人脉,使我们还有机会认真临摹过顾炳鑫的《列宁在十月》的连环画原稿。

临摹过顾炳鑫的《列宁在十月》的连环画原稿

  因公司仓库里有大量的文革抄家书画作品,所以我们可以轻松地临摹包括张大千等名家的原作,而绘画工具之一的笔筒便是在教室墙角的一个大竹框子里,是随便拿取的(个个都是民国以上的瓷器)。

  在工艺品进出口公司学习,除提高自己的绘画技能之外,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这便是第二年我们按组分配到几个地方帮助整理从全国各地送来收购的瓷器。

  我分在南市区棒岑街的一个原是尼姑庵的“仓库”工作,这“仓库”依旧是庙的建筑格局,但整个建筑内搭建有多层夹板,到处都是按型号、年代、类别分的上万件瓷器,其中以清代为最多,记得清前三代的瓷器不少,还有明代的,元代的,也有唐以上的,甚至是汉的,这有的确没有什么稀奇的,太多了。

  我们整天的工作是帮助运进仓库的大型木箱开箱,从中取出各种瓷器进行年代,型号的分类与登记,许多瓷器一开箱已碎裂了,而更多的是我们在操作过程中,不小心打碎的,于是扔进了一个大竹筐,满了送出去倒在弄堂里的垃圾箱里,一般每天要倒二次,有个同学还有心收集瓷器间的填充纸,不多久将这些纸张汇成一册,竟也是有一些规模的珂罗版印刷品和拓片。

  现在回想,我是从来不过多地对这些瓷器多看一眼,但要整理,也只得学习

  如何识款式,知年代、懂称呼、晓内容,这一切都是一位原是古董商的梁师傅教授的,如此经历手中的各朝代瓷器也可能有上万件了,看到的恐怕有上万件了,在自己手中打碎的可能也上百件,也许看见过上万件瓷器,所以我对瓷器是很没有感觉,真是有点怪怪的。

  这都是四十年多前的事,晃若眼前。

  二年的学习很快过去了,这二年使我经历了一个重要历史阶段。

  这时,我有意识地以所谓“哲学”的方式作一些现在看来是很简单的思考,即对命运,对人生、对前途、对自己的思考,认识到自己从小学到中学,再到技校,整个儿都是在这个“特殊年代”中渡过的,自己的能力和优势在哪里?我将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

  说实在的我不喜欢与瓷器打交道,我更不喜欢修复旧器物。

  何去何从?我心里是乱的。

  这时,命运给我有了一次机会。

第三次机遇

我的工作生涯

  就在将要毕业时的1978年初, 学校领导找我谈话,说是粉碎“四人帮”之后,国家将在上海建设一个国际现代化大型钢铁厂,现正在招兵买马,市有关部门正在筹建工程指挥部,其中需要宣传人才,我们推荐了优秀的学生,你将分配到工程指挥部宣传处工作,决定让我离开工艺品进出口公司到宝钢工程指挥部工作。

  说实在的,对此我没有什么思想准备,也没有什么想法。

  记得,那是1978年5月5日,当我来到现在市政府大厦旧址人民广场大楼(现市政府大楼)报到后,便立马坐车到了宝山县丁家桥的一个滑翔学校——雷锋中学的工程指挥部宣传处上班。

  那时,雷锋中学有4幢楼,其中三幢楼仍有学生上课,我作为第一批入现场的职工,当天便住在了工地,说是为了整理当时的总指挥许言的讲话录音,要刊登在用蜡纸刻印的印数不多的《工地快报》(宝钢报的前身)上。

  宣传处长是一位老资格的纺织系统的老处长,副处长是原团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肖维新,那时时代刚转型,许多老干部出来工作,但职位不够而只能屈就,指挥部的后勤处长是原团市委书记张浩波,好象处以上的干部,都是国家各部委下来的领导。

  不久,指挥长是由冶金部部副部长叶志强担任,政委是后来担全国政协副主席的陈锦华,副指挥是工程兵的几位军级干部。

《宝钢工程指挥部大礼堂一角——我的宿舍 》 水墨 1978 肖谷

  在1978年12月23日开工前后,时不时有许多党和国家领导人来工地视察:华国锋、陈云、邓小平、李先念、王震、余秋里等等,等等,许多许多。这些领导人大多我都在近距离地看见过。

《宝钢工程指挥部在雷锋中学大院礼堂开工程会议》 铅笔速写 1978 肖谷

  在雷锋中学大院里还有生活着一大批工程技术人员,其中有曾乐和王铁梦,后来我与中国建筑物裂键专家王铁梦成了好朋友,铁梦还希望我考他的研究生哩!(当然这是不现实的)


《生活在工程指挥部的年轻技术人员》 炭笔速写 1978 肖谷

  许多年前,当我翻阅上海油画雕塑院的40周年画册,从记载的大事年表中,看到1979年的一段话:“年初,上海美协和科协举办首届科普展,我室油画、雕塑作者都投入此展创作”,读到这,我猛然想起,我画的《王铁梦》肖像也曾入选了此展,同时,还有一幅《鸟瞰宝钢建设工地》的水粉画也入选了,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市级大展,那次好像也得到了奖金。

《王铁梦》 炭精素描 1978 肖谷

《水管工程队支队长》 水粉 1978 肖谷

  当时宝钢工程指挥部在一望无际的农田里展开,许多地方仍保持农村生活原貌,从保留当时的速写来看,也是有些意思的。

《建设工地边的农村〉(之一)铅笔速写 1978 肖谷

《建设工地边的农村〉(之二)铅笔速写 1978 肖谷

《建设工地边的农村〉(之三)铅笔速写 1978 肖谷

《建设工地边的农村》(之四)铅笔速写 1978 肖谷

《建设工地边的农村〉(之五)铅笔速写 1978 肖谷

  那时工地到处都是打桩机,整天地进行轰鸣的打桩,晚上我睡不着,便会骑自行车到工地进行速写,其中有些速写还发表在当年的解放日报和文汇报上。

《建设工地》(之一) 碳笔速写 1978 肖谷

《建设工地》(之二) 铅笔速写 1978 肖谷

《建设工地》(之三)铅笔速写 1979 肖谷

《建设工地》(之四) 钢笔、水墨淡彩速写 1978 肖谷

  过了半年多,到了78年12月23日,宝钢正式开工,那天,国务院副总理谷牧和日本新日铁董事长稻山嘉宽为开工剪彩。

  我在现场进行速写。那一天差一点犯了一个不是我的责任的大错误。

  开工剪彩之后,我急急地去解放日报送速写作品,无意中看到一幅准备第二天见报的照片,而画面上,仅有三个人,一个是谷牧副总理,一个是稻山嘉宽,远远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我。

  原来我在速写时,记者恰好从对面的角度拍下来,从画面上看,我穿了件工作大衣,如同一个老干部一般,因为指挥部指挥们也穿这种工作大衣的,当编辑晓得后,便换了另张图片,这是件无人知晓的事情。

  78年12月23日还有件决定中国命运的大事,便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公报发表。

  就中国而言,这是这两件都是重要大事。

  所以在那种年代,那种图片上的错误不管是谁的责任,都是不能犯的。

《现场技术碰头会》 炭精速写 1979 肖谷

  这时,有大批画家也到工地来体验生活,其中我还陪过画院的一些老画家:朱屺瞻、关良、唐云、程十发等。

  有一次是关良等几位先生来采风并有电视记者随行,我只见关良等先生在很认真地作画,我很好奇地转到他们身后想看他们画什么?怎么画?不料画面空白,关良先生只是在做做样子而已。

  相比老画家的做做样子,那时许多刚“解放”的老干部却是真的不是做做样子,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积极前往的。

  就这样我认识了许多画家,更有意义的是我认识了对我的艺术人生有影响的从浙江美术学院调到上海中国画院工作的又调到油画雕塑创作室的肖峰与宋韧老师,正是太荣幸了。

  那时,还有长时间住在宝山宾馆的老画家如:任徽言、胡野洲等,后来宝山宾馆墙上到处都是大牌画家的作品以及油画雕塑创作室肖峰、宋韧、陈创洛、邱瑞敏、梅洪等创作的大型壁画,不料某一天宾馆的餐厅起了火,一把大火就烧掉几十幅大幅的由唐云、朱屺瞻、程十发等一批先生的作品,包括油画雕塑创作室创作的大型壁画,太可惜了。

  我到宝钢工程指挥部工作一年后,我自感自己在思想上成熟了许多。

  当时,我自信象我的这种经历在同龄人中是不多见的,于是我有更自觉地进行自我锤炼的欲望,我几乎二个月回家一次,整天作宣传工作和画画。

《早期建设工地》 水彩 1978 肖谷

  1979年的夏天,忽来的一场暴雨我也会激动,有时会立即冲进了大暴雨中奔跑,象高尔基的名著《海燕》一般,迎着暴风雨。

  那时外国轻音乐,如保尔·莫里亚等的作品可以在电台音乐节目中播出,对此我会很有感触,会在每天晚上从不远处的食堂打饭回来,边吃饭,边听音乐,并根据音乐的意境随手画黑白画(选三幅)。

《美丽的罗丝玛琳》 想象画 1979 肖谷

《西班牙风格》想象画 1979 肖谷

《昨夜她来过》想象画 1979 肖谷

  一年后,我画满了几本,曾约一些朋友看过,前些日子我的不少朋友还提到这些画,并说这是“萝卜干饭”,吃的越多,说明基本功扎实。

  那时,我有了生活的感受,就开始进行有主题性创作了。

《抢建宝纲》 素描 1979 肖谷

《路遇》 水粉 1979 肖谷

  那时也有许多文艺界、新闻界的编导、记者兴奋于新时代的到来而住在工程指挥部工地,我当然也兴奋地整天在工地转悠画建设场景速写,几个月回家一次。

  我的这些生动的速写也是经常给肖峰先生看的,也经常得到他鼓励的。

《建设者》(之一) 碳笔速写 1979 肖谷

《建设者》(之二) 碳精速写 1979 肖谷

《工地》 钢笔速写 1979 肖谷

  可到了80年时,针对国家投入过大带来的国家财政困难问题以及宝钢工程在建设中的一些问题在社会上掀起了对宝钢工程的责疑之风。

  我当时想,自己不是学钢铁出身的,也不可能在此工作一辈子,又考虑到自己已跟随油雕家创作室副主任,著名油画家肖锋学习多日,便想去考美术学院。

  肖峰先生根据我的画作,认为我考版画系比较好,并介绍我认识从上海考入的已成为央美版画系研究生的王维新老师,记得我是拿着肖峰先生的手函去的王维新老师在万航度路家,那次王维新老师在浙江美术学院的上海同学张崇祖和夫人贾老师在场,不知怎么地也许他们同学间好久没有见到的缘故,大家高兴,张崇祖老师欢快地拉起了手风琴,好象尽是些苏联曲目。

《青年头像》(之一)炭精素描(报考作品)1980 肖谷

《青年头像》(之二)炭精素描(报考作品)1980 肖谷

《青年头像》(之三)炭精素描(报考作品)1980 肖谷

  于是,将自己的作品投寄报考,1980年那年我得到了中央美术学院、浙江美术学院、上海戏剧学院,好像还有上海师范大学等多张准考证。

  其中仅中央美术学院报考版画系,全国有近2000人报考,只发了40张准考证,而上海就我一个,我以为有趣,便决定去北京报考,一个人坐上了火车,坐在我边上的是一个女老干部摸样的,于是我们聊了起来,她说她是北京电力学院的党委书记,也有一个女儿今年报考清华大学,可能见我很是单纯,便告诉我到了北京可以上她家去玩,并说她有个亲戚,叫王森然,在中央美术学院做教授的,可能可以帮助。

  就这样,我又遇见了一个好人,到了北京,住在中央美术招待所,同室的有各地来报考的学生,上海的还有报考国画系的现已在上海中国画院的丁筱芳,报考油画系的何扬等、隔壁房间有一位从浙美出差到央美的浙美研究生,叫范景中,那天范景中兴冲冲地来到我们的房间,手里拿着一本刚出版的莱莘《拉奥孔》送给了我。

  在考试期间,我很兴奋,很忙碌,不但抽空去了那位老干部的家,真的吃了他们的一顿饺子。

  而且又去了故宫,长城,香山,画了不少水墨速写,像一个好奇的旅游者而并没有花更多的时间在复习功课上,结果差了一点,落了榜。

《北京写生》 速写 1980年 肖谷

  其实那次没有考上还有报考中国画系的上海考生、现在是上海中国画院的丁筱芳等4人,之前丁筱芳也报考过一次的,当时他很有“经验”地告诉我,当你收到中央美术学院考试回函时,若是薄薄的,那证明你是没有入取,相反你是被入取的了。

  我收到的回函是薄薄的,不用打开就晓得没有被入取,可惜的是丁筱芳也没有入取。

  这事我曾在1999年4月6日的新民晚报上记述过。

  因为落了榜,所以也是有点伤感的,于是这一年,我创作了一幅水粉画《怀念北海的一个早晨》,以记念我的北京之行,这幅画参加了当年《上海市青年美术作品展览》。

1980年《上海市青年美术作品展览》目录(徐汇艺术馆收藏)

1980年《上海市青年美术作品展览》目录內页 (徐汇艺术馆收藏)

  从当年简单的目录中,我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朱小明、邱瑞敏、胡永凯、卢治平、沈浩鹏、沈虎、陈心懋、韩硕、黄阿忠、周长江、施大畏、贝家骧、俞晓夫、石奇人、王小惠等等。(此展览目录我已捐给徐汇艺术馆)

  也许考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不成,但“版画”的概念却入了我的骨髓。

  不久我开始了版画创作。

《工地小景》 木刻 1980 肖谷

《繁忙的工地》 木刻 1980 肖谷

  所谓创作,全是凭感觉地进行着。

  几本李桦先生编的木刻技法小册子加上有较深的生活基础,所以创作出来的版画也“像模像样”蛮有意思。

  同时,我用相当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与学习之中,因工作需要我开始参与并担任了一些党团宣传与组织工作。

  如何使这一蛮有意思的事做的更有意义和更持久呢?

《时代之歌》 木刻原版 1980 肖谷

  这时,命运又给我有了一次机会。

第四次机遇

我的“版画学校”生涯

  1980年我参加了上海市工人文化宫美术创作班,使我真正进入了人生艺术创作第一阶段。

  不料,整个80年代是我艺术生涯第一个高峰,是我版画创作的高峰(不了解我艺术生涯的人,也许不知道我在版画领域曾经耕耘过,并且也有一些收获)。

  市宫美术创作班,在那个年代对于年轻画家是很有吸引力的,我能参加创作班,是因为我在宝钢工作时,接待了许多画家,而这些画家中有许多人看过我的一些画,尤其是我的工地速写。

  这些速写,我曾于1979年与其他几位画家在黄浦区文化馆王家桦的支持下,在他们的展览厅展出,这个展览当年的《朵云》杂志是有记载的。

  为此事,当时年已八十的爷爷徒步从香山路走了半天来到南京路上的黄浦区文化馆四楼展厅——认真地观看了他孙子的速写,这让我终身难忘。

  也许,有了这些生活底子,我就有了参加市工人文化馆创作班的条件了,更因为我没有考取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之后,人一下似乎晓得了自己该干什么了,也就试着创作了一些其他题材的版画作品。

《十五贯》纤维版 1980 肖谷

  在进入上海市工人文化宫美术创作班不久,除了早几年认得了王劼音等几位画家之外,还认得了几乎是所有上海实力派中青年版画家,尤其是上海市工人文化宫美术创作班组织者武国强。

  于是,我真的对版画着了迷。

  记得1981年有一幅版画作品《林中小鸟》入选了市级版画展览,心里真是很高兴的,那个展览记得在河南中路“上海博物馆”底楼。

《林中飞鸟》 套色木刻 1981 肖谷

  两年之后的1983年,在《上海版画艺术展览》我展出“工地速写”、“宝钢组画”之一“正月里”等三幅作品。

《宝钢组画 · 之一 · 正月里》 纤维版 1981 肖谷

  那时,大家在市工人文化宫版画创作班里一起创作主题性版画作品,很是开心。

  记得有一次,董连宝、王成城、刘守蛟、郑通校、朱华芳、陈寅等我们这些版画家分成两个主题性创作组,一个是画纺织题材,一个画宝钢题材。

  而我们画宝钢题材的这一组肖谷、董连宝、王成城、向俊、陈寅、朱华芳的《“钢城颂”组画》,竟得了1994年全国职工美展一等奖。

《长龙飞舞》套色木刻 1984 肖谷(获全国职工美展一等奖)

  当今,上海许多著名版画家都于这个创作班有关,领头的是董连宝,当然还有王劼音等。

  那时版画老前辈杨可扬先生、邵克萍先生以及沈柔坚先生、吕蒙先生等都很是关怀我们。

左起:朱国荣、董连宝、肖谷、刘守蛟、王成城

  在市工人文化宫版画创作班相互间的珍惜、尊重、帮助、关心、交往的美好日子是现在年轻画家所不能感怀的。

  因为,有工业版画创作和曾为工人身份的情结,当我担任上海市文化广播影视管理局艺术处主管美术副处长时的2009年,积极推动在上海美术馆举办了《咱们工人有力量——中国工业主题美术作品展》。

  作为策展人之一的我,也积极按策展方案,推动展览中的另一个部分——上海工业主题美术作品分展,并已进行了大量的前期工作,收集了不少资料,了解了一些珍贵的原始档案,形成了一份60至80年代上海工业系统美术作者的庞大名单(另立主题阐述),一些老作者很是感动地参与了多次为筹备展览的座谈会。

  当一切都在进行之中时,因人为原因,使《上海工业主题美术作品展》这真正反映上海美术历史发展重要内容的部分未能形成展览。

  但这件事牵动了已在上海美协工作的原上海市工人文化宫美术创作班组织者武国强,直到武国强退休,他的“工人文化宫美术创作”情结还在缠绕着他,这几年他更是全心全意投入梳理上海工人美术创作和上海市工人文化宫美术创作班的历史。

《上海博物馆与上海自然博物馆》 水粉 1981 肖谷

  从82年到84年这几年中.我很是活跃的与不少青年版画家交往,其中有刘亚平,丁德武这两位从浙江美院毕业的优秀画家。

  在市工人文化宫版画创作班的81年我又参加了上海油画雕塑创作室(上海油画雕塑院前身)举办的“雕塑学习班”,后来成为我在上海油画雕塑院同事陈妍音是我的同班同学。

  那时教我们是王大进、章家浩、徐永良等几位先生,学习期间有机会专门听了颜文梁先生的讲课,记得他用他特有的苏州腔念了一首诗,内容已记不得了。

  结业那天,颜文梁、周碧初、俞元阶等先生与我们合影。


上海油画雕塑工作室雕塑学习班合影 1981 后排左四为:肖谷,第二排左三为:陈妍音,前排左1为:章永浩,左二为:王大进,左三为:周碧初,左四为:颜文樑,左五为:俞云阶,左六为:徐永良

  印象深的是周碧初先生穿了一双漏空塑料凉鞋,这双凉鞋,肖锋老师也曾提及,说是:某一天,周碧初先生来到其住在复兴中路的家,也是穿着这么一双漏空塑料凉鞋,让他很是激动。

  在这期间,我还进行了各种形式和材料的写生。

小镇风境(之一) 油画 1981 肖谷

小镇风境(之二) 油画 1981 肖谷

《石塘夏天》(之一)日本油性笔 水墨 1983 肖谷

《石塘夏天》(之二)水墨 1983 肖谷

《石塘夏天》(之三)日本油性笔 1983 肖谷

《石塘夏天》(之一)日本油性笔 水墨 1983 肖谷

  同时,我继续在建设工地画大量的速写,此时我画的速写已形成自己强烈的工业风格。

《繁忙的工地》(之一)芦苇笔 碳素墨水 1984

《繁忙的工地》(之二)芦苇笔 碳素墨水 1984

《繁忙的工地》(之三)芦苇笔 碳素墨水 1984

《繁忙的工地》(之四)芦苇笔 碳素墨水 1984

《繁忙的工地》(之五)芦苇笔 碳素墨水 1984

《繁忙的工地》(之六)芦苇笔 碳素墨水 1984

  当然有几件事作为补充说一下:

  一是,85年与肖小兰、丁德武、杨冬白、沈纲、苏剑秋、姜明立等10人在安福路“启庐”(现为澳大利驻沪领事官邸)办了一次《“三月”青年版画义展》,文汇报还曾登了广告。

《文汇报》1985年3月22日

  二是,我在宝钢时曾与一个叫刘淳的处了好几年,他作为山西第十三冶金建设公司一个建设者到宝钢来工作,我们曾很热乎的一起探讨艺术,那时,有一本《美术思潮》的杂志对我的影响蛮大。

  “85美术思潮”的前夜,我们都为此而激动,我们见证并跟踪了这场运动的掀起的历程,已至于我曾想用白布将正在建设中的炼钢高炉裹了起来,显示我的前卫意味,但终因涉及面甚广而末果。

  我那时还作为指挥部宣传处工作人员,参与几本杂志的编辑工作,借此为美协朱国荣,蔡兵等人提供插图的机会,也为刘淳登过其作品,如今刘淳在中国美术界是有点影响。

  三是,在80年代中期我与一个叫李磊的青年画家交了朋友,如今一晃也有近三十多年了,曾也担任过中华艺术宫执行馆长,他有时也会谦虚地说:那时,我帮你印过版画来着,应该说我们之间是有一种默契,那就是相互祝愿共同发展。

  就在这奋发向上的时刻,我迎来了我年轻时代的第五次机遇。

第五次机遇

  话到85年,这一年对我来说是人生的一个转折。

  这一年,我参与了由上海市文化局创作中心主任严明邦大力支持的《版画角》展览的筹备工作。

首届《版画角》请柬

  这个展览对上海当代版画展史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展览。

  这项工作的具体执行人是卢治平,王劼音还有我,参加的画家在当时确实都是有个性的版画家,王劼音、张崇祖、卢治平、肖谷、洪建华、刘亚平、蔡兵、姜明立、张树荪、奚建忠等。

  这个展览在当时很是“出跳”的,市有关领导来了,文艺界领导来了,美术界精英来了,版画界人士也来了。

陪同老艺术家吕蒙先生参观《版画角》1985(左1为:吕蒙,左2为:肖谷,左4为:王劼音)

  记得还在无锡书画院的杨春华,周一清还专门发来了电报表示祝贺。

  展览期间杨春华来沪专门看了展览,并对我的一幅作品发生了兴趣,希望印一张送她,后来我照办了。

  当时《新民晚报》资深记者李坚对此做过几个有影响的新闻,许多年来我们成了好朋友。

  从此,“肖谷”被人晓得了,以后被更多的人晓得了。

  不少杂志媒体登了我的一些作品。那时“85美术思潮”形成,有一份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主办的《中国美术报》,记得1986年第35期还刊登了我的一幅工业题材版画作品。

1986年第35期《中国美术报》

  在85美术思潮”期间,我自觉不自觉地以版画的视觉和形式,创作了不少有实验性作品,原作已失,只留下了小稿。

《现代化工业会成为一种宗教吗?· 之一》版画小稿 1986 肖谷

《天上有九个太阳》 版画小稿 1986 肖谷

《天上有无数星星》版画小稿 1986 肖谷

《天上有朵云吗?》 版画小稿 1986 肖谷

  有幸的是这幅小稿的原作还在。

《现代化工业会成为一种宗教吗?· 之二》版画小稿 1986 肖谷

  1985年我参加并参与组织了已写入美术史的《版画角》资料和活动。

  1985我的版画作品《夏风》还入选了《前进中的中国青年美术作品展览》

  1986年加入上海美协,那时参入美协需要二位会员介绍的,感动是有一天王劼音和张崇祖二人来到我家,说我们介绍你加入美协,至今想来还是令人感动的。

  那一年,我的版画作品“同辉”被上海美协收藏,但我只得到了一幅编号为0023的收藏通知单和100元收藏费。

  说“收藏证”随后补来,可到如今已近四十年了也没有补来。

  那一年,我的版画作品第一次出国(日本)展览。

  1986年《江苏画刊》第10期介绍了我的版画作品,并刊登了我的随笔:我带着“社会与自我、现实与理想、爱情与友谊、情欲与理智”的花环在作版画。

上为:王劼音作品、下左为:盛增祥作品、下右为:肖谷作品

  其实,在这一期间,有不少媒体介绍了我的版画作品,尤其是我的工业题材版画作品。

《红色系列·天上有九个太阳》 套色版画小稿 1986 肖谷

在岳阳路上海京剧院工作室创作《红色系列》纸版画 1986 肖谷

《红色系列·天上有无数星星》 套色版画小稿 1986 肖谷

  其中对我来说最有人生意义也是最有学术价值的是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的《版画艺术》,陆续在1986年第20期、1988年第24期和1988年第205期刊登我的工业题材版画作品,其中第24期是满满一整版。

《版画艺术》上左为:肖谷作品、上右为:卢治平作品、下为:肖谷作品

  《版画艺术》第20期(1986)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整版为:肖谷作品

  《版画艺术》第24期(1988)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红色系列·铆钉工》 套色纸版 1986 肖谷

《红色系列·起重工》 套色纸版 1986 肖谷

上左为:肖谷作品、上右为:肖谷作品、下左为:王劼音作品、下右为:姜明立作品

  《版画艺术》第25期(1988)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江苏画刊》在1988年第6期上又刊登了我的版画二幅作品。

上为:肖谷作品、中为:肖谷作品、下左为:肖小兰作品、下右为:盛增祥作品

《地平线》 套色木刻 1985 肖谷

  那年我二十九岁。

  能在这么高端的学术杂志刊登这么多作品,这在当时对一个还很年轻的版画作者来说是很少见的,可见执行主编(主编是杨可扬先生)陆宗铎先生对年青人很是关爱的。

  1988年,我还参加了第二届海平线,创作了几幅气势逼人,有些虚张声势的可谓是“上海版画创作史”上大尺幅版画之一的作品。

《现代化工业会成为一种宗教吗?· 之二》纸版画 1986 肖谷

  如今《第二届海平线》几乎无人提及。

  但就版画创作而言。我青年时代的版画创作高峰已过了。

  尽管以后参加了同年的参加了全国美展,但都不如前几年。

1980年代肖谷版画创作生涯的部分资料展示

  我曾在给友人的一封信中表露了其中的原因:“这些日子我自感心里空荡荡的,没有构思、没有冲劲,偶而涌现一些念头,也恰如闪电,即迅而过,而无去年夏天之劲头。

  有好友曰:一定为家庭繁事所累,或曰:―定深陷新婚燕尔蜜泽之中。

  其实都不然。可对此不解者,大有人在。因为他们皆以为我很聪明,绝无空洞可言。

  说实的,我晓得自已根底很浅,对传统的和非传统的文化研究的很不够。在关键时刻就象烈光下的冰块,经不起考验。

  这就是自己时常茫茫然的所在。

  可自己的灵魂深处,却总有一个叫精灵在冥冥苍昧之中闪着诱惑的迷人的光芒。

  那就是我的绘画表现欲,所以我矛盾的很。

  有时搞几张作品,也大有勉强之感,如前几天在文化广场搞的那张《地平线附近的人与影子》。

  因为我不善表现极富哲学意味的画面,不善表现寓情于景之中的画面,反而倒是那种以画面形式效应为根本来表述其内涵的思维与表现方法和注重画面形式所反映的力度感和节奏感,以及画面内容所反映的新颖感和朦胧感,则认为是我自己想要的。

  为此,我努力追求新的表现方法,目的是在摸索过程中,形成自己的绘画语言和风格。

  可惜目前尚未摸出一点门道来。

  嗨!真难呀!”

《版画角》通讯录选

  从1980至1988年这8年中的版画创作,应该说题材很宽,但我真正入心入肺的是工业题材版画创作。

  在那个时期,可以说我的工业题材版画创作在全国也是有点“动静”的。

《宝钢焊接专家——曾乐》 木刻 1988 肖谷

  记得我还在武汉召开的“全国工业题材版画创作会议”上做过专题发言的。

  从1988年版画作品《同辉》参加了第五届“全国美展”。

  那年之后,我基本不创作版画了。

《同辉》 综合版 1985 肖谷 (参加1988第五届“全国美展”)

  1991年,我进入了艺术人生第二个阶段,商调进入上海市文化局工作……

  进入九十年代更多的是参与“上海青年美展”组织工作。

  从1991年至2018年这27年中我又遇上了“五次机遇”。

  一是,在上海市艺术创作中心工作;

  二是,在上海市文化局艺术科技与教育处工作;

  三是,在新疆阿克苏地区艺术学校和地区文化局(文旅局)工作;

  四是,在上海市文化广播影视管理局艺术处工作;

  五是,在上海油画雕塑院工作。

  每一次“机遇”都是我人生前进与方向微调的时刻,最终走向并实现了我的人生愿望和目标。

附:

肖谷:“三个”40年“碰头”

  发表于2018年6月8日《新民晚报》

  改革开放四十年是前人从未做过和经历过的四十年。

  这四十年是几代人以理想、聪明、干劲和担当,面对国内外形势走过来的。

  很幸运,我完整地经历了这四十年,从1978年20岁那年跨入社会工作至今正好40年。

  我更幸运的是1978年有幸认识上海油画雕塑院(室)副主任(主任是张充仁先生)肖峰先生,并成为他的学生至今也是40年。

  又是改革开放四十年。

  “三个”40年“碰头”对我而言不仅是人生幸事,更有意味的是使我的人生理想的实施有了“章程”。

  我晓得上海油雕室是1972年进入油雕室隔壁的长乐中学就学起,自那时起我便有了自己的人生理想:这一辈子若能进油雕室工作就是我人生的理想。

18岁的肖谷(摄于复兴公园)

  谁也没有料到,历史车轮就这么迎面而来了,中学毕业两年后的1978年12月23日公布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公报,改革开放从此吹响了号角。

  那时我只是一名刚踏上社会的年轻人,身份是:工人。

  如何实现自己的梦想?

  当时,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理想选择是一条成功概率极小极小的道路。

  可喜可贺的是那个年代青年人有幸遇上“设计人生之路”的时代风气,相信只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步伐坚定同时又要苦练内功,把握好每一个靠近目标的机会,一旦条件成熟,再努力一把后,就能实现理想。

在宝钢工作期间坚持基本功训练

  终于在我发愿33年后的2011年“心想事成”地实现了。

  其实除了自己认定目标努力奋斗外,更重要的是感谢时代,感谢我人生道路上所工作过的各级组织和领导。

  可以说我是改革开放四十年个人与时代同行的注释者,是“有志者事竟成”的标本。

  回顾这四十年:整个1980年代我在宝山钢铁总厂工程指挥部和宝钢总厂工作期间就与油雕室有接触与往来,油雕室的艺术家们在宝山宾馆画了三幅大型壁画,那时我担任工程指挥部机关团委书记,曾多次安排接待油雕室(院)和中国画院艺术家来工地参观写生。

  有幸与大师名家近距离接触,从而进一步坚定自己追求理想的信念。

  1990年我有幸参加时任总理在宝钢体育场宣布浦东开发开放大会。

  从此,上海全面进入改革开放的岁月。

  那年年底我商调至上海文化局工作,开始与油雕院成为一个系统的工作人员。

  自我感觉已与油雕有了间接关系了。

  之后我作为援疆干部在新疆南疆工作三年,其间我依然时时关注着上海油画雕塑院的发展。

  2002年至2011年我任职市文广局艺术处,主管美术副处长和正处级调研员的这十年间,更是与油雕院有着紧密的直接关系了。

  2011年那年我53岁时,我终于进入上海油画雕塑院工作,实现了我的理想,不仅如此,而且担任了常务副院长,这是最初的理想中所没有想到的。

  从正式调入那天起,我就十分清楚地告诉自己:我这一辈子的人生理想经过33年的努力,终于实现了。

  我想:这红尘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能有多少人能实现少年之梦啊,我真是太幸福了,我决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对此,我对自己提出不应该有其他“溢出”欲望。

  于是,我暗暗定下“三不”原则,即不用院里一分钱吃饭、不用院里一分钱打车、不用院里创作用房。

  从此,我全身心地投入到油雕院的事业发展中。

  我57岁那年的2014年12月担任了上海油画雕塑院院长。

  我是自1978年张充仁先生任上海油雕室主任以来的第六任院长。

肖谷 2014

  虽然我水平与能力有限,但我的人生最大理想能在职业生涯中得以实现了,我是幸运的。

  今年我已60岁了,无论是在职还是退休,人生没有止境,探索、追求和创造未知领域将是我未来的生活基调。

  不忘初心,“咬定青山不放松”依然是我人生态度!

《圣山》 素描(炭精)2018 肖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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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清哳地知道我会成为传说的。

  所谓传说,就是在事实的基础上,传播者根据自己的喜好与需求,或增加或减少他以为有趣的内容。

  假如,再加上神灵和鬼怪的话,那将会变成传奇的!

  看罢飞瀑万种姿,归来只随一条溪。

《绿水青山》 丙烯 2018 肖谷 (中国进口博览会“一号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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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未去 未来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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