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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地”沈周来个展

时间:2020/6/6 15:19:41  来源:雅昌艺术网

  展览时间:2020-05-04 - 2020-06-15
  开幕时间:2020-05-04 15:00
  展览城市:广东 - 深圳
  展览机构:星河国风艺术馆
  展览地址:广东省深圳市梅林关星河WORLD二期
  策 展 人:李文海
  参展人员:沈周来
  展览备注:展览统筹:唐家望
  展览团队:陈俊明 李丝雨 谭文聪 吴倩 曾应红
  视觉支持:SURE
  涂料赞助:立邦工程
  展览介绍

  原本说好的不写前言。展览的惯例很多可以去掉,比如文字。我也不喜欢把字印在墙上,沈周来说。没想到绕个弯子最后还是很想用文字记录一些准备展览的过程。这个展览希望能展露周来个人的绘画的世界,而对观众并没有特别要说的;写这篇文字也不过是想描述展览本身,而并没有什么要声明的想法。

  世事难料,没想到从去年筹划展览到开年以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因为疫情蔓延一度我们认为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所有计划都变得模糊和不确定。

  晚了一点,展还是要开。

  一 否定

  我猜想周来找我做策展人是因为我们多年的交情,喝过那么些酒,也说过那么多坦诚的蠢话。头一次家望在车里问我,怎么定位这个展览?多少有点线索,我说。车从沙湾路拐弯上水库上的桥,这道桥把守着梧桐山下的几个村子,作为水源保护地,迟迟没有进入城市开发轨道,在云锁雾绕的梧桐山脚下自我虚构出一个桃花源。

  他是这个城市的反面,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其实也可以说这个地方。

  二 绿毛龟

  先讲个故事,深圳在清朝属新安县管辖,旧时代偏远地带的政治荒诞奇幻,为了断绝郑成功反抗势力,朝廷先是把老百姓迁离海岸线50里,平定后再想把他们迁回来,这时候发现这片人造的荒野已经无法再吸引历经离散的人口了。

  一位从东北政治正统地带调来的县令李可成希望通过文艺来为这个地方做点什么,诗配画,拼凑出“新安八景”,四处散发小广告吸引移民,其中排名比较靠前的就有“梧桐天池”,说梧桐山顶有个天池,深不可测,池中有绿毛龟,山下有赤水洞,洞中泉水为红色。

  “天池”大概是根据他东北老家长白山天池杜撰的,毕竟当官的不是艺术家,他想象中最奇诡的动物就是绿毛龟而已。

  三 隐

  沈周来09年来深圳,一来就住在梧桐山,直到现在好像也没有要搬走的意思。这里来来去去,住过很多跟深圳一起成长起来的艺术家。他刚来的时候是上过班的,不听老板的话,也不加班,结果带走了公司里最常加班的优秀员工——现在是他的老婆,走上了职业艺术家的道路。

  大概是建筑师的执念,我没法把艺术家从他的作品中剥离,也没法把艺术家从其环境中剥离,正如“建筑”没法与“人”和“场地”要素剥离一样,你总是会认为他们在精神上是一体的。

  有一次他跟我聊起山里的人,说这里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了,有像和尚的,有像道士的,有像古人的,有像未来人的,这里曾经挤满了几十家国学馆,小孩子寄宿,不学数理化,某个暑假十几个孩子死在国外游学的一场车祸里。带点自由滋长的媚雅气味,鱼龙混杂的梧桐山是这个快速发展的效率优先的城市自己建构的一个快速发展的文化的背面。

  你觉得你的“山林”系列和骨子里中国式的文人传统,和梧桐山这个地方有关系吗?这是个蠢问题,我如果这么问,他大概会不置可否。

  周来说过一个他跟诗对峙的故事,一位诗人递给他一篇写给他的诗, 他不接。诗挺长的,说他是一个陷落在自己的秘密丛林里的困兽。城市和山林对望,每个人都困在其中某个地方,建造自己的丛林和陷阱。

  四 沼泽地

  周来发了一条微信给我:有个朋友说这个名字起得很有感觉。

  至少这是个有具体意向的描述性的词,而非空谈观念,这一点比较契合周来的画。我在淘宝上买了几本他喜欢的书,有的是对他有过影响的,有的是正在看的,居然有鲍德里亚——他读的书很杂。沼泽地是从一本诗集里抠出来的,我一边读,一边在手机备忘录里做些摘录,然后像筛沙子一样,最后只筛剩下了这个词。

  说起沼泽地,我会想到什么?南方的热带,万物滋养,陷入充盈的感官和想象力。

  说起沼泽地,你会想到什么?我问他。冒险。

  五 执念

  自在不成人。周来的画时常执著于某些象征物,例如抱着一只长颈的鹅,或者自己的“大红头”。

  疫情稍缓的清明节周末,去周来工作室见策展人郭赟的时候被堵在望桐路上,望山而不得。说实话,我调了好几次头,慌张地认为面前是最后一次机会,不然就会永远困在一动不动的车流里。城里憋坏了的人们把焦虑带进山,停车场满了,路边停了上百辆车,一个铁骑交警不紧不慢地在贴条,同时劝说大家在还能走的时候赶紧回去。来爬山的人被困在车里,只要停下车就会得到承诺过的闲逸,可总是就差那么一步。

  这个世界能展露出来的,总是你对它的想象,也许这才是实质。

  六 空间

  这个空间太大了,钟刚过来看现场的时候说。要展多少幅画?郭赟问。

  尽管名字有点那个,国风艺术馆的空间的确看起来是个挺有范儿的美术馆,头一次站在这个空场地的时候大家既兴奋又担忧,它的大而空旷有点让人恐惧,驯服空间大概是建筑师的责任,同时你还想顺带指点一下画该怎么摆,展览叙事怎么跟空间结合在一起,一来二去,也就算是策展人了。

  个展根本不需要策展人,我这么对周来说,展览背后是作品的整体,而非选择过滤后的角色塑造。不对,还是需要策展人的,他很坚持。

  展览的概念在家望、周来和我的几次会面中逐步搭建起来,空间的操控和作品构成一个对话机制,有点一问一答,一答一问的意思,首先原来的展厅是鱼骨状排列的序列空间,正好整理一下他繁杂的作品系列;其次新加的帷幕不仅仅梳理流线,同时创造出不同层次的遮蔽和展露的关系,是进入他作品情境的一种方式,也呼应他绘画表达的内在气质。

  柔软的小空间有安全和私密的意味,可以飞一点,我总是这么说,希望挑逗一些自传性的私人秘密。但他的飞,总是跟我想的不一样。

  七 帐幕

  为了这次展览我们做了将近100米长的帘子。

  窗帘制作方是一个时装设计师朋友推荐的,装上以后老板娘在她的朋友圈里发:又完成了一个高大上的订货会。其实展览多少有点像订货会,但不一定高大上。

  帐幕后面还藏了一个让周来自己策展的展中展,一点小意思。

  八 身体

  拿不准的事情常去找家望私聊一下,有一次我跟他说如果要套什么主义的话,周来的画内核是超现实的,逃不开情绪、梦境和潜意识,是一种对“本我”,以及对我和外部世界冲突的描述。同周来一样,他也不置可否,大概画画的人都对这些老掉牙的论调不感兴趣。

  你看弗洛伊德和拉康之类的书吗?有次我在微信里问周来。他反问,你看吗?我说看了一点,看不进去。他说有几个心理医生和他们圈子里的朋友喜欢买他的画和小陶瓷雕塑。嗯,怪异但不无道理。

  年前家望、周来和我一起去看了储云在广州维他命空间的展览,真是一个好展览!不知道为什么回来的路上说起一位地理学家讲的神经生物学,人脑是一个貌似理性内里却很原始的东西,其构造决定了人对场所的感知和大部分人生决定其实都来自于动物性本能。刚才在展厅里有种困惑,丧失身体性,极度干燥,但同时这种抽象感受又是通过极具现场性的听觉和空间感获得的。

  身体和身体性的意识以不同方式在作品中存在。

  九 天真

  酒桌夜谈,周来拿出那本诗集《孤独者的秋天》。他隔壁邻居珺尧说,我是对文字有要求的,看这书名就不大有兴趣看内容了。嗯,他说,我一度很迷这本书,接着端出一本艾略特的《荒原》。

  对着光,周来的眼睛颜色很浅,他内向,但不露羞赧,毫不掩饰自己的天真,即使泡在这深夜酒局的文艺漫谈里,依旧像一把好乐器,弹出令人羡慕却无法描述的音色质感。作为画家,身体就是一把刷子。

  聊天的时候工作室门口溜达过来一只黑色的耗子,气定神闲把自己当成一只猫。夜色如水,世界流露出一个小缺口。

  十 评论的评论

  跟钟刚聊了聊疫情会对展览发生什么影响,意识到两头都变得更加重要:一是在展厅物理空间内实际发生的现场感因为受线上生活的胁迫反而凸显其价值;二是展览之外的内容生产往往超越了展览自身。因此我们邀约了打边炉采编的艺术家自述和两篇艺术评论文章,计划强挤出点预算,在展后生产出一本小册子。

  不管绘画形式和内容的二分法是否已经过时,但当前后收到两篇评论文章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他们各自描述了其一。沉默的文章更像一部剧本,把周来的绘画主题放入一个情境里,或者用情境来描述他的绘画主题;郭赟的文章重在解读周来的绘画语言,让语言本身成为内容。左看右看,都很有道理,文字帮助观众在视觉和移情本能之外,建立一个知性系统,获取更“高级”的满足。

  最近去他工作室看他的新作品,要么就是盖掉几年前的画,再画一遍还是老调子,老系列,或者冒出一个新的动机,这也让我怀疑系列这个概念对周来是否具有结构性的意义,他总是在不同的主题和绘画语言间跳来跳去,仿佛在尚未得到认同或反对之前就失掉兴趣了,然后又在某个时候执拗地找回来。

  经过策展的过程,常会领悟一些新知,要阅读一张画其实背后有很多方法和逻辑,远非开始想象的用我的直觉开启观众的直觉进入艺术家直觉这么简单。艺术是一种综合的知性行为,几乎是一门超越科学的科学,隔岸观火,旁观学术范的清朗,和艺术家们创造的混乱同样令人愉悦。

  十一 选画

  太难了。不仅仅是因为周来的画多而杂,主要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建立过一个区别好画和坏画的标准,只能用它们之间的联系,或者和空间之间的联系这些伪标准来决定放什么,不放什么。

  还是你自己来吧,常常这么对周来说。

  为展览选画的感觉更像是在买画。不了解绘画技术,也不太感兴趣,但我知道我喜欢哪些画,不喜欢哪些画,同时我也知道那些我不喜欢的画常常能突破我的成见,因而更有价值,也更有意思。

  十二 不管当不当代

  好像说错话了,有次闲谈里唐突地说周来的画不是那种特别当代的, 因此他私下问我,我区分当不当代的标准是什么?

  吓了一跳,只能搬弄一些别的酒桌上听来的只言片语。之前不是说起过鲍德里亚嘛,这些人描述的当代社会就是无实质的符号间的交互,李燎说他的标准是看作品有物还是无物——无物,无实质的作品就是当代的。按照这个标准,绘画总是世界的映像,而非替代物,肯定不太当代,至少不是做观念艺术最好的媒介。

  疫情引发了很多形而上的讨论,全世界都在超发——通过印钞票创造无中生有的财富。符号交互的世界并没有那么美,不怎么让人安心。当不当,该不该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只是一种方式,大家坚守着艺术行当非常不容易,但也无需理由。

  布展进行中,我们把展览看作这个世界的“缺口”。这样一个晚春,城市强扭着复苏着,好奇的不安的人们窥视这个缺口,重新滋长对自己和对世界的想象。

  作者:李文海, 编辑/建筑师/本次展览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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