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李新建作品《方尖塔》



时间:2006/9/12 10:25:43

 

  艺术家 Name:李新建Li Xinjian

  国家 Country:中国 China

  作品名称 Title:方尖塔 Obelisk

  材质 Material:榉木、粉红花岗岩石 Beech, pink granite

  尺寸 Size:65cmX55cmX500cm
 
  创作年代 Year:2004

  李新建简历

  学业

  1991-1993 巴黎美术学院;

  1978-1982 四川美术学院。

  工作生活过的地方

  四川,西藏,北京,巴黎,纽约。

  展览

  2003-09 《转向》 重庆美术馆;

  2000-04 《青年家艺术展》 巴黎;
 
  1997-12至1998-01 纽约尤悌卡雕塑基金会(Sculpture Space Inc, Utica NY, Etats-Unis);

  1997  《青年家艺术展》 巴黎;

  1996  维劸画廊,巴黎,个展;

  1995  《菲冈双年展》法国;

  1994 奥尔良,莫格依文化中心,个展;

  1991  《西三环文件展》北京中国画研究院;

  1989 《中国现代艺术大展》北京中国美术馆;

  1988  北京民族文化宫,个展;

  1987 《山地艺术家展》北京大学图书馆。
  
  出版物

  1998 《西藏宗教艺术》重庆出版社;

  作品发表及艺术评论


  2005              栗宪庭和李新建访谈录-“万字文本艺术”访谈;
    
                    候翰如-代前言——就万字计划提问李新建;

  2003           《当代美术家》发表作品;

  1997           《青年艺术家》弗朗索瓦•莫奈撰写评论文章;

  1992     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发表评论文章。

   2006上海当代艺术馆文献展方 尖 塔

  ----李新建
  
  奥古斯都指令:十三座方尖碑自罗马的行政省埃及运至罗马,以衬托罗马的尊严和伟大。文艺复

兴后重新复苏的欧洲人,对古代文明许多奇迹和难以忘怀的故事,萌发收寻古物的强烈欲望,1580

年,竖立安置在梵蒂冈圣皮埃尔广场著名的无字方尖碑被称之为壮举。19世纪,古典埃及方尖碑作为

外交礼品耸立在巴黎、纽约和伦敦。现在还会再有谁,那么慷慨大方,如同1831年的埃及总督麦赫默

特•阿里将卢克索城拉姆塞斯二世法老神庙前的粉红色花岗岩石方尖碑,献给法国国王路易•非利普那

样——交给我们一件充满魅力的礼物?

  美国建筑师Robe Mills[1781-1855] 1884年为美国总统华盛顿和美国这个国家设计的巨大的石

柱建筑物——美国独立纪念碑,竖立位于华盛顿特区国家庭院的西端,这一座高169公尺造型仿古埃及

的方尖碑,令众人敬仰就更显得伟大。

  能预言未来一个令人宽慰的景象?

  今天,当我们漫步在罗马、巴黎、伦敦、华盛顿,这些高高耸立的碑体依然图腾般的吸引我们的

视线,曾引起惊奇和欢赞亦表明当代人类对古典文明的崇尚和敬仰,使人们的心身、意念在经历岁月

淬炼的伟大艺术面前颤栗着升腾,形成多米诺骨牌似的反应。由此我们便知,真的艺术无需区分音

乐、舞蹈、绘画、雕塑、建筑抑或是其它艺术形式,终将是向全体感官开放的整体。

  所提交的方尖塔——非符号化的观念:萬字图型凭借自身的相互交叉、变化转换,产生独特的节

奏韵律,镂空的十字结构伸向天空将太阳托起,迎来无穷无尽的光芒,给我们带来勃勃生机。我们追

随的不是直接的形象,而是节奏,编码,和限制,我们的头脑一路走去,享受着寻找规律,翻越符号

的快感。无论是选用木、不锈钢、青铜、铸铁、钛等材料,最终形成三度空间加十维的整体体积感的

方尖碑,都是如此饱满、丰富,它使我们看到和感觉到的东西,一瞬息间变得通体透明,它以一种新

的姿态引导我们跟随连绵不断、循环往复的、具有建筑和雕塑般结构的韵律,环绕上升到人类思维激

发无限可能性的领域。

  亦不例外,这座独特结构形式的方尖塔,拨动的是两个古老的历史密码,它穿越时空,交织出理

性美的形式,它也同样是一座别具一格的里程碑,一个关于人类迁移、开拓、延伸的宏大业绩,一个

揭示人类罪恶的隐喻,而且也仅是它,将成为涵括全球人类社会文明唯一存在的事实。在这里它将被

看成当代意识的再现,重新定义的审美系统。

  栗宪庭和李新建谈话录

  李新建的“萬字文本艺术”

  萬字――从西藏到法国――强烈反差的理解――用七年时间追寻萬字的不同民族、地域、时间上

的不同含义――企图通过萬字文本作品消除萬字符号带给尤其是欧美公众的紧张心理――栗宪庭和李

新建谈话录
  
  栗:你所有的艺术活动都与西藏有关,你哪一年到西藏去的?

  李:大学毕业吧,一九八二年从四川美院毕业后去的西藏。

  栗:你在西藏呆了多少年?

  李:从八二年到九一年。

  栗:差不多十年时间。

  李:对,那时候我在西藏革命展览馆做展览设计师,八四年,八五年后有些机会常来北京。

  栗:我印象里你一开始画了些带点超现实主义味道的画,是吧?

  李:这之前我画过些抽象的或像几何形体的画,画面的特别的表现形式不同于当时所有的写实主

义题材,有意思的是那幅几何形体的画在四川青年美展展出时,还得了一个奖,获得了参加80年全国

青年美展的资格,但又被拒之门外,北京的评委说看不懂。

  栗:到了西藏以后,你才画了那种超现实主义味道的画。

  李:对,哦!不完全是那样。

  栗:又做了些行为吧?你给我看过照片,是几个人裸体,面对喜马拉雅山做作揖状。

  李:那是1987年,我利用去古格临摹壁画的机会鼓动一帮画画的哥们去珠峰,当时跟电视台的朋

友已说好,他答应带上摄像机去拍摄我们的行为活动,由于西藏的“骚乱”, 遗憾的是最后一分钟他

不能从台里把机器提走跟我们同行。老实说,就是生活在西藏要去趟珠穆朗玛峰也很不容易,但确实

有一股持续的力量在催促我,因该去那里冥想放松。这之前,刚去西藏,我被那里纯净的色彩吸引,

被宗教的感召力所震撼。82到85年期间,有一种拿笔直戳画布那种表达的激情,我似乎体会到梵高涂

抹画布的那种愉悦。当时凡高会不会也是这样画画(笑)。我一直为我失掉一张画而耿耿于怀,那是

我认为我自己画得最好的一张画;老栗你看过的,画的是喇嘛和羊,北京那个时候还挺热闹的,在北

京办完“山地艺术家”展览后,存放在空政话剧团被偷掉了。

  栗:对,我知道那张画,我这儿还有那张画的片子,我印象挺深的,画面有一只羊,和一个喇

嘛,头顶上云彩的形状有点奇怪,卷来卷去的,从画面的右上角飘来。

  李:画那幅画的那天晚上,我坐卧不安,面对画布发呆好一阵,打开房门,布达拉宫的喇嘛洗脚

水差点没泼在头上。此时也无需思考,手不受思维的控制,速度,无间歇不停笔的速度,从夜晚10点

钟画到清晨6点多钟。怪异的笔触,无以言状表现。有人看这幅画时说;“弥漫着高致性的热辐射”。

  栗:画面有一种挺神秘的感觉,像神在召唤似的。

  李:对,一种像神一样传奇般的点化。

  栗:下笔千言有如神助,你后来做的那个“萬字符号”跟这个经历是有关系吧?

  李:也许这个符号和我在西藏的经历有一种潜在关系。置换一个时间环境或是不同的社会背景我

会重新调整我的思维和表达方式,有一种不是预设好的、被不自觉的状态控制着的情绪。86年后的一

段时间,那种有点超现实主义的画就是对黑色比较感兴趣。黑色的门、黑色的羊脸点上橄榄绿色的眼

珠有种看不透的神秘,风鼓动着五彩经幡,一群喇嘛坐在黑紫色的岩石上唱经,墨黑色的云团透过低

沉音域飘浮在天空,挂着片片粉色铅红的经幡迎风招展,耀眼夺目,涂抹在岩石、麦地、经院、民宅

门环上的萬字符号其实我并不曾多留意。去了法国,这个符号的文化含义在西藏和欧洲出现了一个巨

大的对比差异,引起我了的注意。

  栗:哪年到法国去的?

  李:九一年。

  栗:后来我和吴文光一起跟你去看的那个行为是哪一年?你带着一个法国女孩,裸体相互在对方

身上画萬字符号,边在长城上走,边放风筝的那个行为。

  李:可以查一下,我想想,哦,应该是在九四年或是九五年的时候,那时我已经在巴黎做过几次

行为,以前在西藏也做过行为嘛,我想把几个时间点窜起来。西藏那组行为图片参加过八九年的“中

国现代艺术展”,你看这张图片,我的脚已踏到珠穆朗玛峰的顶端上面,那种状态非常奇妙,我在文

本里描述了那次经历。北京同我一起做行为的那个法国女孩叫卡赫琳,我做这次行为就是想把在西藏

的经历和到法国的经历联系起来,哦,是九五年。这个标题叫“喜玛拉雅——巴黎——长城飘逸的风

筝”, 其实将几次的行为体验联系起来因该不仅仅是从地域上来考虑,我觉得去放风筝是件很快乐的

事。九二年、九三年在巴黎,我和陆威就这个符号分别做过两次的行为,有一种用异教仪式来迎接圣

婴的荒诞和黑色幽默。

  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符号感兴趣的?

  李:在家里看电视,学法语。法国电视传媒经常播出些二战的节目,实际上在法国,对二战纳粹

反省和批判比中国对日本二战罪行的批判激烈得多,有段时间,打开电视机就是二战的节目,有种天

天讲讲的感觉,电视上出现的纳粹符号特别刺眼,在西藏是同样的符号意思却完全不一样。后来我画

了一张画,一个紫色的萬字符号,我认识的一位法国朋友说,你这张画很危险,有的人会把你抓起来

打,警察会去叫你去庭审,哎,我说,我只不过就是把这个符号画得神秘点,怎么会有那么危险?

  栗:这个符号在不同的文化环境里,会有不同的解释。

  李:生活工作在巴黎这种社会里什么都得去重新思考,我深切体会到我仅用绘画的手段不能表达

我想表达的观念。我是不是置换种方式?利用这个符号的特别式样做成另外东西,或是设计转换成三度

空间的结构,我觉得这个挺好玩。因为“萬字不到头”平面的特性在三度空间里能形成无限的扩张

力。但当我提交计划方案,也遇到了麻烦。后来我使用 “非符号化设计”这个概念提交方案,得到纽

约尤迪卡雕塑基金会邀请,97底和98年初,我去纽约待了两个月。

  栗:你以一个艺术的身份,以一个学者态度、方式在探讨这个符号。

  李:这真是没得办法的办法。通常大多数人说到这个萬字,会说;哦!向右的是纳粹的那个符

号,向左的是佛教符号,左右之分似乎等于好坏之分,就不了了之,固然这种说法是非常表面的。

  栗:以什么方式都无所谓,我说是你以一个艺术家的身份,用一个学者的方式在探讨这个符号,

但又不是真正的学者那种纯粹的研究,你也做行为,做雕塑。最原初的感觉在于你从西藏到法国,同

一种符号,给你如此强烈的不同感受,你在表达你的这种感受,同时,你的作品也是在试探不同文化

环境中的人们如何反应同一个符号,不同反应,大概是你最关心的,因为首先是你在不同文化环境

中,承受了如此强烈的“感受反差”的刺激。

  李:透过这个符号我了解到非艺术领域的壮丽。我说我用利用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和人类学家的

方法来做一个文本作品,因为我抛不开艺术家这个身份,当用一个学者的方式就像是掉进一个巨大的

陷阱,这就逼得你必须要多花时间做理性上的思考,而且这个符号它根本不可能从好和坏这个方面来

说明问题,有的太敏感,很复杂,要看不少书,查很多资料,不过去逛不同的博物馆,去旅行所得到

的惊喜有时能弥补做这件作品耗时、耗神、耗财的焦虑和枯燥。我的这个文本出版也是障碍重重,这

个工作展开从九八年开始,到现在已经七年了。有一次,我到纽约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发现一本

书,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是一个人类学家威尔逊写的,书名叫《SWASTIKA》(室 娲 嗣 缔 伽)是梵文

的读音,就是“萬”字。

  栗:除了梵文呢?

  李:这个符号在世界上约有二十多种发音。不过在纽约图书馆的借书的场景让我记忆深刻,那

天,管理员将一个褐黄色的文卷放在一张大桌,她用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打开三层包装纸壳,然后

端正地,将那本我要查阅的这本一百多年前的原版科学著作摆在我的面前。书里面有些资料挺好,我

问图书管理员我是否可以复印些章节,回答是“No”,但是她又说,如果用激光扫描复印是可行的。

我问那多少钱?她说十美金一页。十美金一页是很贵的,因为需要,我还是从这本一百多页的树里挑

了十页,然后我去复印的时候她又说,哎,你这本书复印件不能马上拿到,我说需要多少时间啊?她

说起码三五天以后,我说我明天就回巴黎了,她说没关系你写个地址,我就把地址留给她,回到巴黎

第二天,我就接到他们的电话,说这本书不能给我复印,靠!纽约图书馆至今还欠我一百美金,为什

么我就不能写这样一本“流必”的书(笑)。

  栗: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你这作品……最终是个艺术品。

  李:是,因为它转换成一种研究,用研究方式做作品,这是毫无疑问的。

  栗:你在使用了学者的方式,就文本而言,你和学者区别点在哪儿?

  李:有人对我讲,你这本书应该写得像说 “口水话”通俗体才好卖。又有人说,这样写没问题,

懂不懂并不重要,似懂非懂也挺好,重要的是它不同的表达方式,呈现出不一样的艺术观念。一位诗

人这样说,这些小标题看起来很有诗意,有阅读性。有位编辑说,你这个书怎么讲的都是历史?你应

该……也许她说的是市场。可能他们的立场不一样,说法也就不一样。我坚持认为我是用艺术家态度

来做这件作品,它应该有些的异样。固然是严肃了些,但又不要使这件作品太枯燥,要有种幽默感和

趣味,我觉得萬字衍生的那些图像是很重要。我把它们分类,但我不是像考古学家那样去划分什么地

质年代,比如说,它是哪个时期的,什么地形地貌。我这样讲吧,通过图形来推断、归类;战争归一

类,建筑归一类,宗教归一类,货币归一类,性归一类……,从这个角度去做,会发现许多好玩得有

意思的东西。

  栗:(指一个图形)这是个什么?

  李:它是赫梯帝国的旌旗,它跟战争有关系,两千年前,赫梯帝国和埃及帝国打仗打得很厉害。

你看,还有这个早期战神阿波罗的图形,他的战车上画满了清清楚楚的万字图案,我可以通过图形讲

别的事。比如,这个从希腊延续到罗马时期变体的萬字图形直到今天的建筑师、装饰家、艺术家为什

么还在使用它。梵蒂冈签字大厅里的《雅典学派》这幅壁画我们都知道,拉斐尔非凡的天才在于他完

美地运用绘画的形式和装饰的方法紧密结合,万字——也就是希腊回纹,他把它衔接延伸成巨大的穹

顶,构成开阔深远的空间,将古代的贤士、哲人和学者们聚集在一起,留给后人文明的智慧,科学精

神。当然,图形归类有不同的类比参照,批判美国的殖民主义,这倒并不是说这个图形与它直接相

关,但是欧洲人向美洲殖民侵略的时候,印第安人会用这面盾牌抵挡、反抗,其隐喻会涵盖些什么?

在文本中案卷八 “悟法师的移民计划”,一帮人假借和一个帮助安置非法偷渡客的法师的对话,及通

过“蛇头”之口,来批判纳粹法西斯反讽当今的文化种族主义,可以把它当作“QQ版语文”格式来阅

读。欧洲向东扩时为何我们不向西扩?

  栗:那希特勒当时怎么会用这个符号的呢?

  李:这是至今使人费解并引起争议的话题;希特勒在他写的《我的奋斗》中没有明确的解释。希

特勒居住过兰巴赫镇,那段经历可能对他小时候的心理多少有些影响。在兰巴赫镇保存着许多古老的

教堂,其中有一座建于公元11世纪的本篤派大修道院,希特勒进入本篤派修道院学校学习了两年。在

修道院的过道上,石井上,修道士的座位上以及院长外套的袖子上都装饰有萬字纹。希特勒回忆说;

教堂里的庄严,豪华、灿烂的庆典一再令我欣喜若狂,一位美国学者认为;本篤派大修道院中大量的

萬字图形,在幼年的希特勒心坎上早已留下极为深刻的烙印,这很可能促成了希特勒使用“卐”这个

图案作为纳粹党徽的原形。十八、十九世纪整个西方的考古学是非常的热闹,包括特洛伊的发掘,一

个德国人舍里曼在那里发现萬字符号,舍里曼把特洛伊发掘出萬字古代遗物据说全部捐给美国博物

馆。希特勒一定也听说过特洛伊,崇拜古代帝国寡头。

  栗:这个作品是当代艺术家做得?

  李:是柏林达达艺术圈里的主要艺术家之一约翰.哈特费尔德(John Henrtifield)的作品。他在

运用达达蒙太奇的形式创作出最具有政治化和鼓动性的作品,他这幅“十字架太沉重”,尖锐地讽刺

了希特勒、纳粹法西斯对整个基督教会归什么纳粹国家控制,这个人嘲讽纳粹很有名。我用二战协约

国撕裂纳粹标记的宣传画来把这个章节结束了。

  栗:这是你自己画的?
  
  李:是原来二战的宣传画。在博物馆不让拍,我是重新画的。

  栗:据你了解,萬字发现最早在哪使用?

  李:公元前7000年的美索不达米亚就出现了萬字符号,是目前所发现最古老的,随后散落在世界

各地。一个德国人写了一本关于纳粹心理分析的书,里面有个公元前两百年前在约旦亚得翟卡[EDD-

DIKKA]犹太教堂遗迹里的萬字图形,你看这个图形,似乎很神秘,它与性有关并不色情,会让你觉

得……,我在想犹太人什么都发明,什么都发现,什么都在做。

  栗:你想通过这一系列的文本,想说明什么?

  李:事实上,这个符号跟我们人类的迁徙相关,它跟随我们迁徙而迁徙的。还有一个就是我特别

定义的“非符号化”的概念,与造型、设计相关,改变它的式样和形象,它已不是一个符号的概念,

它具有光的重叠感、透明的空间性质,进入到这种视觉,非常好看。

  栗:你说你比较在意的是图形,你和学者有区别,我觉得跟身份有关系,就是你作为一个在西藏

生活了很多年的中国人,你迁移到欧洲去,然后在法国你看到因为批判纳粹,欧洲人对萬字符根深蒂

固的痛恨,而你在西藏对萬字有那样的一种神秘甚至崇敬的感觉,就是这种反差,对你的刺激,一直

让你对这个萬字文本作品持续了如此长的时间。你想证明它本身没有善恶,没有好坏?

  李:我是想不要证明它什么,所以我做了需要有点耐心去翻阅的文本形式。

  栗:但是你还是在证明这种符号没有善恶,没有好坏,或者萬字符号本身没有什么固定的含义,

在于谁在用它。

  李:是,看怎样用它。

  栗:如果没有希特勒那段历史的话,这个符号大概不会有恶的含意。

  李:它还是一个让人感兴趣的一个话题,至少是这样讲,它被恶人用了其含意以后变得复杂化

了,因为它某一方面不只仅有纳粹种族主义,还代表着现在的文化种族主义,这是我在文本里面要讲

到的。其实,这个符号在欧洲就代表了欧洲文化本身的强烈反差。英国小王子哈里,开化妆晚会,穿

上纳粹的军服,行纳粹礼,他可能只是想开个玩笑,岂知事后被英国媒体骂了个狗血喷头,说是简直

是给英国人丢人,要欧洲立法禁止出现这个符号,就是说,任何地方不得出现,但英国的印度教徒上

街游行,抗议说这个符号不是纳粹的专利。我在第六章讲得是比较科学,

  栗:那你这个主要观点是什么呢?

  李:就是通过具体的考证方法,重新定义。

  栗:主要的观点是什么?

  李:我引用文本里的一段话吧:我在这里特别强调“卐”——“纳粹标记”,是有别于在不同历

史阶段,不同的民族通常称: “Swastika”、“Croix Gammee”、“萬字”、“雍珠”……还有好多

我们不知道的称呼,这一点尤其重要,因为这个符号在世界上有众多的读称,而它的含意和指向,是

有绝对的、本质上的区别的。读本中论及的萬字,作为若干“公案案例”分类罗列、陈述,似如,在

“地缘搜寻”一案中,以当代地理、地域来展示不同的历史信息图形,而所有的推论在各案案例,必

须依赖于图形本身它处在不同文化背景呈现的图像进行分析,用所诠释涉及的外围信息来加深作品的

内涵。人们通常对如下观念熟视无睹,即事件的肇因总是存在着前后、上下、左右延伸的因果之链,

如果你觉得这样看问题是超出我们能力之外的额外任务,正是(STEPHEN HAWKIN)霍金这个有趣的人

物说的;“上帝完全是一名大赌徒,它在宇宙这个庞大的赌盘上的每个场合下骰子。”读者不妨把这

件文本看成一种隐喻叙述,其中有的案例更像是些寓言,它也是一种训练感知和判断力的游戏。我并

不要回避我的观点也不是要证明我的观点,文本解决不了那些争议,为此,我提出“非符号化设计”

的概念,准备为将可能实施的计划,(新的静力空间,有多少维呢?)是基于对这个符号古代和现代

历史性的重读,通过研究与萬字符号相关的不同的图画中潜藏着相关和似乎不相关的史实和故事,也许

会发现它们之间是相互联系或是独立存在,以及可能对未来产生的影响。质疑这个符号的渊源并诘

问,我们能不能把萬字看待成为人类社会文明发展和变化的一条纽带呢?

  19世纪的美国人类学家托马斯.威尔逊(THOMAS WILLSON)的观点在今天看来更有一种潜在的当代

意义,他认为:“萬字这个图形符号牵涉到人类的历史,文明的发祥地,探索研究萬字的象征来源

时,我们不光要考虑它的自然现象,也应该寻找尽可能多的可能性,它扩散的时间和迁徒的过程,以

便比较萬字在不同时代和地区所反应出的一种时尚或是权力,以及它们不同的设计风格。”


  栗:你想表达一个什么呢?还萬字本身原初的多元含义,清理欧洲人符号本身的偏见?

  李:为了这个话题,我还专门去华盛顿考察过犹太人纪念馆,那个是让人感动的一个纪念馆,看

到犹太人灾难,你也会非常难过的。灾难原则意义上来讲的话,只要是杀戳任何地方都会让你难过的

是吧?但这个符号同犹太人灾难直接相关,纪念馆展示的符号标记,不管正反,都是坏的。

  栗:你想把萬字从欧美这样坏含义的语境里面解放出来?

  李:我发现,不仅是欧洲,事实上在美国对这个符号的敏感性比在法国还要强烈。记得有一次我

在美国的一个博物馆去看展览,印第安人的展品上出现的这个符号有很多,博物馆要用好几篇的文字

来解释这个符号是怎么回事儿,似乎要和纳粹法西斯划清界限,感觉到好紧张,观众是傻瓜吗?有必

要那么紧张?我说我要开赌场,通过这样一个骰子的概念,做这么一个游戏计划。

  栗:有趣,把萬字符号还原并制作成轻松,有趣的方式,消除这个符号带来人们心理上的伤痕。

我知道你这个作品是想通过一个趣味化和轻松的游戏,消除由于萬字符号带给人们的紧张心理,就像

你首先经历七年长的时间,证明萬字本身在不同民族、地域、时间上的不同含义和用途,首先消除自

己的紧张心理一样(笑)。

  李:因为我不想从一个文化的角度,从一个参照的标准去看问题,当然时间拖得很长,总是有很

多新的发现,因为我好奇。95年在长城上的的行为,吴文光拍了段录像,你和马怡西还拍摄了不少图

片。我后来细看那些图片,觉得卡赫琳她很有意思,她给我画符号向右,我给她画的符号向左,印度

教里面这个符号有性别之分,公母之分,就形成一个理念,不管是什么东方人或是西方人,现在别让

人不太难受,好玩点,把历史这一条锁链上的风筝放飞。

2005-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