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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淳熙间浙江刻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研讨会实录

时间:2021/5/16 16:04:53  来源:雅昌发布

学术研讨会现场嘉宾合影

  5月11日,“宋淳熙间浙江刻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四十三至四十六卷”学术研讨会在京举办。

  此次研讨会由永乐文化、云杪文化主办,以即将在永乐春拍重磅现身的宋淳熙间浙江刻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四十三至四十六卷为契机,邀请中华再造善本工程编纂出版委员会主任委员、全国古籍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主任、国家图书馆研究馆员李致忠,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中国古籍研究专家翁连溪,中国国家图书馆研究馆员赵前,国家文物局出版社编审孟宪钧,北京大学《儒藏》编纂与研究中心研究员张丽娟,北京永乐拍卖古籍善本部负责人张曦等一众古籍研究的专家学者,研讨会由在艺科技及云杪文化创始人谢晓冬主持,从宋淳熙间浙江刻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四十三至四十六卷的版本价值、文献价值、学术价值与艺术价值几个角度,解析传递这件宋刻孤本的意义之所在。

  以下是研讨会实录:

  (嘉宾文字根据现场发言整理,未经确认)

   谢晓冬:首先请李老师来谈一谈您对《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的看法。

  中华再造善本工程编纂出版委员会主任委员、全国古籍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主任、国家图书馆研究馆员李致忠

    李致忠:谈如下几个:

    第一宋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不见任何书目著录,经所能见到的踪迹惟有两处:一处是明末毛晋翻刻陆唐老《音注资治通鉴》的《总例》曾经说温公旧有节本,书肆尝印行。既而蜀音注本,浙中有增节本,而吾郡乡先生张公又为增续本。”这是一处,在资料上大家都能见到。

    一处是清代蒋光煦光希《东湖丛记》卷三《资治通鉴》这个题目之下记载了这么几句话,又一宋本题《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这个下边有小字注,小字注说的是什么呢?首行末行均夹行大字,每半页十四行,行二十、四五字不等,行二十四五字不等,存三册,未详何人增节。

    本子记载所谓本子在这个书里记载。这里记载验证了毛晋翻刻说有增节本,从一个记载到第二处引出来的这个用事实验证毛晋说的话不是虚话,是事实。

  LOT 1589 宋淳熙间浙江刻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四十三至四十六卷

  宋淳熙间(1174-1189)浙江刻本1函2册 皮纸蝴蝶装 24.8×14.9 cm

  宋淳熙间浙江刻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四十三至四十六卷(局部)

    蒋光煦是清代后期人,生于嘉庆年间,是一个比较有名的藏书家,是别下斋的主人,他曾经刻过《别下斋丛书》是很有名的丛书,藏书很丰富。这里边他没有说是他收藏还是他见到过,但是我想他记载的这么详细、详名,应该说至少是他见过亲自摸索过这个书,否则他说不上来这么细的行款,这个书是书目不见著录,但是有记载,这个记载是我能够知道的有两处这样的记载。   

    第二个问题这个本缺了卷首卷尾,更无增节者的题名,而且在清中叶后期蒋光煦见到的时候已经是残存三册,只剩三册。所以它的总卷数及其增节人已无从详考。当然若是书铺请人节选的,宋代书铺子请人节选也有,请人编辑的书,这个已经不太露面了,所以无法考证。

    从现存的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四十六节选的内容来看,从现存的这四卷里头看节选的内容时代刚刚到晋代,这是已经到了四十六卷了。可以想像晋代以后有很长很长一段的历史,如果把这个书节选完了,恐怕这个书估计在百卷左右,甚至是百卷以上,大概是这么一个规制。估计是这么一个规制。

    第三,据知该书在四十二卷(2015年上海曾经拍过),四十三卷是2017年中贸圣佳曾经拍过,昭示此书此本至少还有五卷存世,表明此书的其它卷帙还有可能散存在海内外的人世间。散存的其它的卷或者是待价而沽,或者是时候未到。什么时候能够应世而出,此次拍卖我就感觉到事关重要,如果拍卖这个书之后可能还会有卷子出现,这是我个人的希望。

    第四,这个本子是狭行细字,过去搞版本的这么说,是皮纸印造,挺薄挺匀,皮制印造;是典型的浙刻的精品,字体是在欧褚之间,说它是欧字也很像,但又不完全是欧字。

  宋淳熙间浙江刻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四十三至四十六卷

    字体虽然小,但是在版面书写,刻工的操刀是一丝不苟。这个书让人看着长精神!

    我们知道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薛稷是唐初书法四大名家,他们讲楷书、楷法是推向了极致。中国字楷字推向了极致。而雕版印书恰恰需要楷写,这就是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写样人,这些书手会有不同的崇尚,模仿也有所不同。模仿各有所宗,大家知道我要强调的是褚遂良是钱塘人,前唐就是这个,褚遂良不但是书法超群,而且在唐初的政坛是要员,对于宋代文化上就是要恢复唐。所以褚遂良在宋代来说应该是对于宋朝的浙江人来说就是古圣先贤。这样就成了宋代浙江书手效仿的一个楷模。浙江、江西、福建、四川都各有所长,都有原因,都可以找到原因,尤其是褚遂良是钱塘人,就是浙江人,所以他刻的字给大家的印象都是非常好的字,他是既有欧字的笔意,也有褚遂良的感觉,所以我说这个字在欧褚之间,读这个书艺术上受益,难得的享受,此本是典型的标本,这个本子非常好。

    第五,此本避讳是较为严谨,尤其是避“慎”而不避“敦”,已将此书开版的时间限定在南宋孝宗一朝。至于说是不是淳熙,前边孝宗一朝前边还有乾道呢,可以断定是刻在孝宗一朝,特别是“桓”字齐桓公的“桓”字,正是此期特有的现象,“桓”是北宋最后一帝宋钦宗叫“桓”,和桓同音的字包括义名和谐音都回避,这是南宋高宗、孝宗这一段时间的一个特殊现象。

    都是知道南宋高赵构是北宋徽宗第九子,和钦宗是一母弟,他对于钦宗的遭遇,金人叛变以后,宋徽宗和宋钦宗连同一些官员、宫娥、侍女大概三千人就被掠走了,给弄到黑龙江那边去了。他这种遭遇十分惋惜,南宋高宗曾经说过十分惋惜。因而也十分敬重。他曾经说过“宋钦宗是临御沉机渊断””这个人很深沉,但是断事很干脆,很果断。这个人是“圣不可测,乃遭厄运,赞为北狩,朕念手足之恩,尝若神会”做了梦,神会见面了,他这几种颇带感情的话不仅影响了朝野的很多官员,也影响了很多人同情他。他做皇帝一共也没有做几天就成了俘虏了。影响了很多人。包括写样的书者,所以他的讳字避讳。

    总之,此书我个人认为绝对是宋刻,而且是传世极罕,洵为珍贵。

    谢晓冬:李老师对这本书的评价很高,刚才用了一些词我印象很深刻,说看起来非常精神、又非常好,拿现在流行的词是颜值很高。提出几个问题很有意思,待会儿可以讨论一下,第一个关于这本书这个本子一共多少卷,有没有其它的存世的可能性做了一个推测,待会儿可以回应一下,张曦比较了解这个情况;

    第二个说关于成书的时间,现在讲淳熙年间,听李老师一说这个事可以讨论讨论,有没有可能是我乾道年间,大家可以讨论一下,又有关于艺术地理学的考证,跟褚遂良浙江人有关系,都是很有意思的一点,接下来请翁老师。

  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中国古籍研究专家翁连溪

    翁连溪:刚才听了李先生说的评价,进行了很好的一个考证,我是简单讲一下,这个现在是四卷,应该社会上还有一卷,我早期也见过,但是一共现在知道的存世五卷,存世五卷这个本子从它的外观看,就是从它的装潢看,过去肯定是说蝴蝶装,后来又改成线装,书边上有钉眼儿肯定是改过线装,现在又改回蝴蝶装,装成两册,这是一个装潢情况,它的皮子什么都是新装的了。

    第二个是纸张,李先生也讲到是浙江那边经常有薄皮纸,就是比较薄的皮纸,从它的字体、版式来看,应该是从装潢当时的蝴蝶装,再从版式、字体,李先生也讲它的内容,从这几方面来判断它应该是宋版南宋刻本,应该是无疑的。首先先肯定它是宋版书,是南宋的刻本,而且刻的比较精到。老先生也讲过,这种密行小字,老先生讲叫行细如墙、字细如画指的就是这种书。

  宋淳熙间浙江刻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四十三至四十六卷

    现在一看非常得精到。最近多少年卖了很多的宋版书,但是这种字体非常好,非常少,像当时的《南岳旧稿》也是这么多年我也老记在心上的,也是刻的非常好的书,这个书也是最近这几年出来比较好的书,浙刻本里比较好的书。

    当时台湾买走的《尚书》小字本,也是叫人念念不忘的一个书,就是出现这么好的字体,这么漂亮的刻工,刻得非常精到的书非常少,别的书宋版书也比较多,但是漫漶的比较多这本书从内容上来讲,一会儿张老师、赵前从内容上讲讲,这个书是非常值得收藏的。也非常难得一见的一个稀罕之物,随便说这么几句,一会儿再请张老师他们讲讲。

    谢晓冬:您说行细如樯、字细如画,这俩词是对浙刻本的评价还是对好的宋本书的一个评价。

    翁连溪:就是小字本,行比较多的,一般的都是八行、九行、十行、十二行,这个可能得超过十四行了,而且开本非常小,本子本来板块就小,这么密的字,刻的非常不容易。非常稀缺,不是太多,还有几个本子也有存世的,不如这个本子漂亮。

    谢晓冬:孟老师您有何高见。

  国家文物局出版社编审孟宪钧

    孟宪钧:我不懂高古的东西,我平常注重黑老虎,清精刻本,看这个跟看天书似的,刚才李先生也说了,第一这个书非常少。

    历来的目录里没有著录,只有汲古阁在相当总叙提到过浙江刻过这个书,然后是咸丰年间蒋光煦《东湖丛考》里有详细的介绍。《东湖丛考》这个书特别珍贵,那么晚到了清末咸丰年间,现在非常少,他里边讲碑帖、讲古籍都是很重要的,提到的都是重要的,这个书本身也特稀少。

    再一个是到了清末,因为这个书太少了,找不见,缪荃孙在《云自在龛丛书》里又翻刻了,那个多见,提到了这个书,另外这个书刚才两位先生都说了,在我的观点当中属于宋代金刻本,狭行细字,开本也不大,纸张也特好,小细皮纸、小字,就是清代有些翻刻宋版书的,仿宋的有很多小本子就是这种,像纳兰那个书是十二拢也是模仿这种细字的刻的特别精,像李先生应该是欧和褚都有,可能我认为欧字偏多一点,欧字在欧颜柳赵或者是唐初四大家里排首位,欧字影响比较大,欧字好的碑帖也特别多,《九成宫》、《虞恭公》、《皇甫君》、《化度寺》这些都是现在研究欧的重要的几个版本,而且话题特别多,关于《化度寺》的版本成了专门之学了,我的一个朋友范景中的研究生就是博士论文就是做这个,这个欧的成分也不小,写样写的好,刻工也刻的好,又是细皮纸,又是比较初印,翁老师刚才说了一般看宋版书、元版书、漫焕的地方比较多,有修的,像这种干干净净初印的比较少见,又是书目上没著录过的,所以文物价值、学术价值、艺术价值,特别是艺术价值很高,书又特别少,我多从艺术价值方面来看这个东西的,我就补充这么点儿。

    谢晓冬:刚才孟老师关于艺术性协调提出自己的看法,李老师说是不是褚字味道多一点,你这边欧字味道多一点,可能兼有,大家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它。孟老师谈到这个本子目前唯一看到的或者是比较早看到的著录或者是提到的是毛晋的这本著录里面说明从明代开始可能极少了,非常少,所以今天传到入今有机会看到这个本子是非常非常难得的。

    接下来有请赵老师发表一下他的看法。

  中国国家图书馆研究馆员赵前

    赵前:我跟《资治通鉴》是挺有缘分的,我们国家图书馆藏了司马光《资治通鉴》手稿,上面著录有465字,司马光当时手写的。当时复制了三绝,纸上边除了司马光手稿以外有写物状,当时是范纯仁,范仲淹的儿子给司马光和司马旦写的一个信,在这张信纸的前面,可以知道当时宋代的时候纸张非常困难。司马光不愿意把纸浪费掉,他们就把纸作为《资治通鉴》手稿底稿,用了一下。所以现在留下来的,我们知道只有此间在国家图书馆藏。

    当年这个手稿有一说应该有俩屋子这么多,司马光的手稿本身有294卷,是一个洋洋的大书,《资治通鉴》。

    谢晓冬:三百多万字,都是手稿量很大。

    赵前:量很大,过去又不像现在弄一个小U盘就拷了,那个时候不行,都是一装一屋子的手稿,所以量很大。那么大量的书到了现代仅剩下了一卷,应该是国宝级的,也是国家图书馆重要的收藏之一。

    我们现在见到这个我也挺高兴的,为什么特高兴呢?这个书,目前我们虽然能够知道有几册,有几卷存世,但是我估计后边如果再出现的话不会出现第二个书,应该是一个传世孤本了。它的稀罕性应该讲没有别的东西是可以替代的了的。所以我觉得不管是它的文物价值、以及它的文献价值都是非常高的。

    刚才各位老师也都讲了它本身的字是密行小字,这种特点在宋刻本里头,我们是能够见到一些例子的,李先生讲的像,我举个例子:当时崇祯年间赵均刻的《玉台新咏》也是类似于这种样子的,但是他的底本号称是当时他们家他父亲藏的一个宋刻的《玉台新咏》,当时有很多冯班他们专门去到他们家把这个书抄下来,为了瞻仰这个书,其实南方冷,冬天冷的时候不比北方差,湿冷湿冷的,凉极了,更冷,在那种天气情况下他们专门到赵均拜访他父亲抄这个书。当时用了四天的时间把这个书给整个看完了,给抄了。他抄录下来的本子,现在在国图是有收藏的,是对过宋刻本的。

  宋淳熙间浙江刻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四十三至四十六卷(局部)

    我觉得赵均是有感于这样的事情,才把这个书进行了翻刻。翻刻的样子跟这个非常相近。是密行细字的,也证明是在当时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一个版式,而且这种大书,可能更用密行细字因为节省版材,节省纸张。

    这个书刚才我也看了看,它上边还有一些前人的批校,应该是校刊。那个字体我认为应该是够明代的了,所以这个书虽存下来的不多,除了我们现在见到的文献。另外上边我因为没有仔细看,我估计大家有时间再看一看,没准儿还能发现点儿新的一些什么资料。

    这个书从那个时间到现在,应该有一千年了,差不多一千年。一千年间,有相当一段时间应该是不在世上,现在能够露面,只有两个比较简单的著录,所以这个书能留下来是非常难的,历经艰险。

    总的来讲,这个书几经重装,现在是恢复它原来的蝴蝶装的样子,展现在我们的面前。能够留存到现在这么一个宋版的书,而且存世量非常少,如果有收藏者,希望他能够珍之爱之,把它永远地保存下去。一般讲说中国纸寿千年,现在这个纸已经是一千年了,所以我希望它能够永远保存下去,在大家的保护之下或者是收藏者的保护之下,能够让后世看到,谢谢大家!

    谢晓冬:赵老师最后发言饱含深情,宋版到明代的时候已经非常稀缺了,又过了六百年到现在一千年,确实留下来的宋版书总体量都是比较少的,尤其是如此精美的本子。刚才尤其是赵老师提出一个补充性的观点司马光本身这个卷子字比较多,三百多万字,当然这个是增节本删减了很多,量也比较大,李老师开头推测也得一百卷左右,用这个字体去认比较节省纸张,宋代纸确实比较金贵,有一些反而用宋人的稿子印出来的,公文纸印书。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点,晚会儿再互动,下面有请张丽娟老师谈谈您的看法。

  北京大学《儒藏》编纂与研究中心研究员张丽娟

    张丽娟:刚才各位先生讲的我都特别同意,确实是看到这个本子是一个特别精刻、精印的,而且是比较初印的。几位先生讲的我都同意。

    补充一点,从资料上来讲,因为我们《资治通鉴》是体量比较大的,中国的经典都有这个特点,如果是一个特别经典的著作,又是大部头的著作后边会出来不少这种衍生的著作,衍生的作品。就像《史记》、《正史》的也有一些东西也有详节的版本。《资治通鉴》据说最初是司马光自己作的节本,但是后来有历代学者对这个观点有一些质疑。不管这个节本是不是司马光自己做的,确实是宋代很快就有了一个这样的节本。现存的《资治通鉴》节本,各种名目的,现存有一些。基本上都是加了注的,加了附音,加了各种东西,大部分是福建地区的坊刻本。金代好像也有一个刻本。

    像我们现在浙本它是没有加附音、没有加注。从文本源流上讲,它应该处于这些节本系统里比较早的节点,应该是离最初的节本是最近的一个本子,属于节本系统里源流比较早的一个,这一点上应该是补充了。

    我看有一位学者研究过《资治通鉴》节本源流,但是没有见过我们这个本子,看的都是现存其它的加入注、加入附音的东西,通过他的研究,我觉得我们这个东西其实是补充了一个比较早的版本。这是从资料性上来讲,是它比较重要的一点。

     从版刻上来讲,这个本子的特点还是挺显出,字体是浙刻本无疑。而且属于比较早的浙刻本,比如说像《南岳旧稿》等后期的浙本比较方正的字体,这个本子属于比较早的浙刻本,它的字体是有一点属于比较早的浙本,字形稍微长一点,有一些连笔的,像三点水的这种连笔的情况,这在后期比较方正的浙本里比较少。

    还有一点是第一行夹行两行大字题名这个特点,这个也是挺特殊的。我后来又查了一下,这两天我做了一下功课。因为我想就像宋人南宋刻书是有个特点的,有的时候同一类书,像现在出版书可能出版一套丛书有这个情况,宋人刻书也是有这种情况,就是同一类的书会一起刻,刻了这一本,刻了一个《春秋左传》又刻《周易》、《十三经》都刻,我理解通鉴节本,国图有一部是《通鉴外纪》的节本,那个本子跟我们这个本子的形式是完全一样的,本身行款和题目两行大字,包括字体甚至包括刻工,我觉得刻工也应该是同一个刻工。有可能这两个本子是同时刻的,那也是一个刻和印都非常好的一个宋刻本,藏在国图的。

    总之,我感觉因为这是一个孤本,历代都没有著录过的一个东西,从价值,从它的文物价值和文献价值来讲都是很重要的一个东西。

    我就补充这一点。

    谢晓冬:谢谢张老师的一个补充,非常得精彩。这些问题刚才又提出一个新问题,有没有可能是司马光自己的?文献有记载吗?

    张丽娟:有记载毋庸置疑。

    谢晓冬:先让张曦说完,他讲完之后我们再来做一个讨论,接下来听听张曦的看法。

  北京永乐拍卖古籍善本部负责人张曦

    张曦:谢谢各位老师点评。

    我想说司马光节本,我是找到了著录,他最早的著录是元脱脱撰《宋史艺文志》著录了两部司马光的节本,今天都失传了。而且明确地说明了它的卷数,第一种是《资治通鉴举要例》是60卷;第二种是《通鉴解要》是80卷,连卷数都著录的如此明确,肯定是司马光亲节是无疑。还有一个俞成的笔记《萤雪丛说》也说到司马温公亲节通鉴,因为《资治通鉴》是宋神宗的一部钦赐的名字,宋神宗看过非常满意,设书局、配资、人员,让他继续写成了这部《资治通鉴》,他还有一定的官方色彩,其实是属于皇家御编的一种性质。后来增节、节选也是带有皇家色彩的,这个版本出来之后《资治通鉴》作为科举考试一项重要的内容,相当于皇家给各位读者们有一个大纲,所以有一个60卷和一个80卷的版本,但是很可惜这个已经失传了。

    自从这个书出现之后宋史又著录了三种节本,吕祖谦的这个版本,现存最早是蒙古刻本,刻于宋末,是1257年,这个就是目前应该是存于国家图书馆,赵老师和李老师都有印象。这本书的出现就是目前所存的第三个节本,而且在陆唐老著的时候他自己写了一篇序,曾经写过三个注本,是被后来毛晋所沿用的,毛晋是明代藏书最有名的人,他的作品也是经过严格考证的,也不能说是空穴来风的。他对现存的三种节本应该是经过考证的,一种是蜀中的音注本,再有是浙中的增节本,还有吾郡乡先生张公的增续本,现在仅存的只有蜀中的音注本,也藏于国家图书馆是光宗时代的刻本,张公的增续本失传了,这个现世的是浙中增节本,这个版本对《资治通鉴》的增节过程非常重要,而且它比较接近司马光的本意,司马光自元丰七年撰成《资治通鉴》到现在这个节本的出现是间隔了一百年,现存最早的陆唐老注本是元刻本,弥补了中间的空白,也是比较重要的一个版本,是研究《通鉴》节本的重要资料,这本书的刻工非常特殊,我对比了国家图书馆藏的一些浙刻本,我也发现他字体跟浙刻本有一些不同,有一些影带的笔意,诠释的非常完美,三点水的影带也就表现出来了。这个书,古代刻书是先经过写样再经过刻工表达出来,写样的人可能为了刻工的方便把字写的非常得工整,到后期成为匠体字,非常相信刻工的实力,他把这个书法写的非常得飘逸,而且这个书,这个刻工也完美的表现出了这个写样人的书法,这也是非常难得的。

    李老师说它是褚体,我确实挺赞同,虽然有很多欧体的笔意,但是连笔在欧体里非常少,现存的刻本中也是非常少的,我认为跟第一名刻鱼玄机可能就是互为沉鱼落雁,真的都非常得美。

  宋淳熙间浙江刻本《增节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四十三至四十六卷

    谢晓冬:补充的也非常的精彩。目前听完你的发言之后我想讨论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本子,你刚才讲到说应该说是陆唐老、吕祖谦节注本之前大概有两个本子都在国图,这两个本子之外目前这个本子是发现的第三个本子。

    同时通过查阅历史著录考证说在司马光自己就做了两个节本。再往之后还有?

    张曦:再往后是吕祖谦的《通鉴节要》,胡安国的《通鉴节要补遗》,还有迈洪的《节资治通鉴》这三个版本都已经失传了,只有吕祖谦有一个蒙古刻本,是刻于宋代末期。

    谢晓冬:我的意思是在这个本子之前还是之后?

    张曦:这个本子之后。

    谢晓冬:放在司马光序列当中它也有可能是第三个,可以这样讲吗?

    张曦:现存的第三个,有记载的第三个。

    谢晓冬:这个论点我们可以展开讨论一下,刚才包括李老师也谈到对于刻印成书的时间,现在材料给的推测是淳熙年间,有没有可能在孝宗更早的时候?

    张曦:有一个刻工,里面有7个刻工可以辨认出来,有一个陈昌经过两次著录,他在淳熙年间刻了两本书,我说他是淳熙也不是特别准确,保守,淳熙是是他的最后一个年号,也有可能刻到之前,因为有陈昌著录,我觉得淳熙比较可靠,有可能更早,我们也希望是更早。

    谢晓冬:比较严谨和保守一些。

    李致忠:说孝宗一朝有乾道,不只是一个淳熙。

    翁连溪:避讳字也是就这一段时间避讳这个字也显现出来了。

    赵前:按照李先生这么讲是比较稳妥的,尽量的要稳妥一些,实际上这么说反而更准确。

    谢晓冬:直接定为是宋孝宗一朝就可以,本身也不是很长,几十年的时间。乾道淳熙之间,这样也是比较引进的。同样一个意思。所以我想这一点大家是有一个共识。

    第二个刚才李老师也谈到一点,对于节本谁来节的?这也是提出来一个,有可能是一个名家,是不是也有可能会不会像李老师谈到是书商还是一个什么机构来做这个事情,有可能吗?这块大家有什么样的看法?张老师。

    李致忠:早期不敢说,像《通鉴》一问世之后连司马光自己都认为这个卷子太厚了,这个书没法读,他自己在乐阳一共住了十九年完成《资治通鉴》。《通鉴》之后他自己觉得没法读,卷帙浩繁,没法读又做了三项工作,还有30卷的目录,也不是目录,是简要的内容;一个是《通鉴举要》80卷,大概没做完,他就下世了。所以他自己再做详节或者是什么这个事究竟存不存在,这个事真值得研究。我觉得《通鉴》问世之后非常重要,非常重要一个是内容好,一个是司马光这个人在那些官员里是最忠诚、可靠、学问也好的这么一个人,他之所以《资治通鉴》从列王二十三年前有他自己的观点,为什么从这一年起?二十三年以前为什么不写?他给予回答,二十三年以前写到春秋里去了,那是经典,不能动,这是司马光的观点,当然表面是这种观点。所以你说宋史《外纪》志还有两个,究竟是司马迁的还是后面的,没有功夫再节选。

    谢晓冬:就跟现在似的长视频都改成短视频,大家没有时间全部看完,张老师有什么看法,一般是不是一个增节本还是会有一个作者,这个特别考验水平的,不是一个团队或者是某一个书商能干这个事情对吗?

    李致忠:书商干不了,必须请人。

    张丽娟:肯定有专门的学者起码是有一定水平的人,李先生刚才说的是挺赞成的,从时间上来讲,司马光应该是没有来做增节,前人说过这个事,包括宋人自己,周必大有一封信提到节本的问题,他举了几条,不太可能是司马光自己节的。这是宋代就开始有这种疑问了,我觉得应该也不必纠结于这个。因为我们这个节本的东西,反映的是经典的一个普及化的问题,宋代除了像《资治通鉴》是宋代的经典,前面的这些经典包括《十三经》、正史、文选在宋代都有一个普及化的过程,《资治通鉴》本身是宋代的作品,宋代有了这种普及化,出来这个节本,这个节本之后又出来了各种节本的注、节本的注音,包括经译各类版本还是不少,反映《资治通鉴》在南宋时候民间繁荣普及的一个盛况,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去理解的。

    在这样一个大的体系之下,我们这个本子在整个节本体系里是处于前端的,目前来说,最初的节本不存,现在看不到。

    谢晓冬:最早的看不见了。

    张丽娟:现存的节本里这个应该算是最早的,没有后边附加的那些东西,从文本源流,从时间上来讲也应该是最早的。

    谢晓冬:您刚才谈到跟这个本子的刻工,版式基本一致是哪个本子什么时代的?

    张丽娟:我印了一个,请大家可以看一下,是外寄的。可以请李先生看一下,这个很像,我感觉应该是同时刻的,因为这个书全,刻工比较多,我后边记了一下刻工。方伯祐,外寄里边有方伯祐。

    李致忠:《资治通鉴》之外再写一个周威王。

    张丽娟:我在这里看到有一个“祐伯”我当时想是不是方伯祐,我看了一下祐伯是伯祐,刻工两个字是从右往左写的“伯祐”,你们这个上面写的是“祐伯”,我估计跟那个刻工是同一个人就是方伯祐。包括这个书里的好多刻工是有很多相同的,浙刻本里常见的刻工,时间是可以引证孝宗朝的时间,这个本子也是避讳到“慎”感觉应该是同时同地刻的。

    谢晓冬:这个可能性应该是蛮大的。

    接下来再聊一个问题关于孤本的问题,各位老师都谈到这个本子目前来看是一件传世孤本,本身著录极少,毛晋提了一嘴也没有谈的很详细,今天看到这件,而且刚才李老师也把之前他所了解或者是看到的情况说了一下,我们现在推测包括这个事情可能张曦你要回应一下,在你了解的情况之下,你觉得这个本子还会有其它的卷数会出来吗?大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张曦:目前应该是不会了,因为这个书从我18年秋天开始见到,一直到现在,流出来的就中贸那么一卷。

    谢晓冬:那一卷是几页纸?

    张曦:九页纸。我们四卷48页。

    谢晓冬:相当于是5倍多。那个是四十二卷。

    张曦:我们是四十三到四十六。

    谢晓冬:最原始的状态,目前看到的从四十二到四十六,其它的都没有看到?

    张曦:应该就是五卷。

    谢晓冬:如果照这个推测很像李老谈到这个问题,全卷可能在一百卷左右,大体不差。但是如果这样的话看起来好像是会比传闻当中司马光自己亲自做的节本还是要多一些的,那个一个是60卷,一个是80卷,那个是增节。不叫这个名字?

    好,继续再聊关于书的艺术性的问题,刚才各位老师都谈到了它的刻工刻的水平非常之高,有谈到欧体,有谈到褚体。我想再问问梦老师,您的看法有修改吗?探讨。

    孟宪钧:李先生欧、褚结合的,我看这个字褚多,张曦说的大字增节司马温公,这个带牵连,欧字不怎么牵连,欧是又方又整,这个就比较活,刻工刻的特别好。就是欧和褚有结合。

    李致忠:这是一个模仿,唐初四大名家已经好几百年了,他是一种崇尚,他要复唐,宋代文化要求规格就是达到唐代那种规格。本地有一位先贤当然会影响,又是高官又是书法名家,你说四川,好比是四川刻书、蜀中刻书就是尊的颜体,颜体,研究研究颜真卿一共在那儿做了多长时间官,写了多少东西,就知道为什么影响他了。我觉得倒是这样,现在假定我们承认司马光并没有给自己的书做详节,反而是这个重要。

    谢晓冬:对,这是目前看到最早的一个版本。

    李致忠:就是最早的了。如果再说一句,我说了有碍没碍没有关系,大家比较忌讳所谓的“贴括之书”,其实贴括之书非常重要,拿经书来说,经书转图、互注统统是贴括之书,封建社会文人士子唯一的出路是通过科举考试,这是一件大事,做好准备,不是一般人能详节什么东西的,得把这个书做好,做出一个楷模,就读这个不用读原书了,所以要刻的也得清楚,可是体量一大不成,只好在一个版面里头增加行书,增加字数,使它体量小一点,贴括之书并不减低书本身的重要性,不减低,只是大家对贴括之书,好像为了高考似的,不是那么回事。

  宋光宗时(1190—1194)刻本《入注附音司马温公资治通鉴》(局部)

  宋孝宗时(1163—1189)刻本《吕大著点校标抹增节备注资治通鉴》(局部)

    谢晓冬:做这样的书本身要求的水平、重要性都是蛮高的。

    李致忠:吕祖谦是什么人啊?他做这个。

    谢晓冬:大学问家,那个时代也没有这么多的限制,反而认为是最重要的事情,影响的不是一小波人,而是影响整个时代的精英都要去看、去学习它,所以这个书是非常重要的。

   今天的时间沙龙讨论渐到尾声,基本上几个问题大家都回应到了。最后一点再请李老师谈一谈,我们讨论了从版本、艺术性、流传也都去探讨了,内容方面本子之间的差异会有多大?文献价值或者是内容价值来说,这块各位有没有相关或者是再进一步的一个探讨。

    李致忠:文献价值还得做点儿工作。

    谢晓冬:详细的比较。

    李致忠:哪怕是对上几段,跟《通鉴》原文去对,节选的技巧到底是选到什么地方,选到哪儿,你看连纪传体,禁忌,存在的就是禁忌。你这个怎么提,这也是个问题。

    抄史书,抄实录是要有技巧的。随便什么都抄,说好听的迷信的那些事没用,抄的那个东西是有判断的,所以他要学问,书库可以刻这种书绝对编不了,他要请高人才行。

    谢晓冬:对。张老师您刚才也提到您有一个朋友是不是在研究节本体系,这种对他来说是不是也是很大的一个帮助?

    张丽娟:不是朋友,我是在网上查到的一个博士论文,复旦大学的一篇博士论文,他是研究《少微通鉴解要》的,前面有一章专门讲少微之前其他人的这些通鉴的节本,他搜集的还是比较全面的,当然他没有搜集到我们这个本子了。

    谢晓冬:今天我们见到这个本子,很多文物能够在某个时点出来也是一种传奇,刚才大家也探讨了它的收藏、流传的过程,包括对印章的一些探讨和分析,张曦这方面有补充吗?对它整个的流传?

    张曦:确实没有。

    谢晓冬:需要做进一步详细的工作。好的,谢谢大家的讨论,谢谢大家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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